韩珏就着杯,道,“柳师爷,南阳王的第一幕僚。五年前便来了南阳,但在此之前,他还在泾北出现过,之后岭南、山阴,皆有其踪。”
韩翊惊讶。
韩珏沉眉,“你呀,整日跟着王大郎都被养傻了。回头有空,多跟你四弟学学用脑。”
韩翊立即拉直了背脊,“大伯,你让我跟秀秀学啥?学他在烟花柳巷的作派,还是目无尊长的德性,回头要让我阿爹知道了,一准儿非揍死我不可。到时候,谁还替小五小六挡棒子啊!”
韩珏,“算了,当我没说。”
另一边,卫希明给易装的卫四洲赐了一壶好酒,拍着胸脯说,“小兄弟,今儿就你冲进侧殿来救我,本将军领你这个义,回头你就跟在我身边。将军我有好吃的好玩的,漂亮女人,都有你一份儿!”
卫四洲低头垂眸接过酒,伏低做小姿势标准,丝毫让人察觉不出异恙来。
天知道,他心里早把对方的手脚给垛成肉渣儿了。
卫希明只觉得背脊又有些凉,回头又多喝了几盅辣酒,喃喃道,“哎,可惜……那楚楚小美人儿这回只能便宜了我叔父啊!唉……”
卫四洲:啊个呸!便宜你个鬼!
当卫四洲听到韩氏叔侄两人的谈话时,看着那青衣文士走出大殿,便借口跟了出去。
当行到廊下时,那人突然站住,低斥,“何人?”
卫四洲忙低着头,跑了出来,朝那人抱拳一揖,“柳大人?”
“你,是卫希明的新亲随,他有何事要说?”
卫四洲正要胡乱编一通,柳师爷又举手制止,道,“你回去告予他,曹奕此人心思奇诡,不易轻信,但也不可随意与之起争执,仔细他的狗命。红颜祸水,好自为知!”
说完,柳师爷就要走。
却听后面传来了一段念诗的声音,“哎,师爷说的也没错,只是有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柳师爷脚步一下顿住,面具下的眉峰紧蹙。
“正所谓千山万水都是情,多给三两行不行?”
柳师爷蓦然转身,双眸瞪向男子,男子伸出一只黑黝黝的大掌,好似真跟他讨银子似的。
但柳师爷的脑海里,却显出很多很多年前,在书院后的假山后,拧出一个胖呼呼的小团子,小手小脚在空中舞个不停,气呼呼地瞪着他的模样,可爱极了。
那时候,他只得一个女儿,这个小团子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娃,大家都紧张得很。
他知道小团子刚刚启蒙,四岁的娃娃,童心重,贪玩,趁着夫子不注意就从课堂上偷跑掉,胆子忒大。他说,要是小团子能对上他出的诗句,就放他去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