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立刻假笑着起身出门,口中念念有词,“欸,我好像听到楼下有客人点我名了!”
大中午的,楼下哪有什么客人。杨柳前脚还没踏出房门,就被身后迅速扑来的康瑛死死拽住,“杨柳你够不够朋友啊!”
康瑛的死缠烂磨功从上辈子带来,在穿越后同样尝过不少甜头,唯一失败的一回就是这日白天。一想到李是知冰冷生硬的脸康瑛就气,半天下来同她说的话一共不超过二十字,其中最长一句还是罚抄论语!
想想就来气,康瑛咬牙切齿,李是知啊李是知,别跟我这儿做作地演戏了,老娘迟早撕了你这伪君子的假面。
“不,”那一头打脸来得如此之快,杨柳果断拒绝,“不抄,就算没生意,我也不给你当苦力。”
房门突然从外面推开,一个满脸油光的矮胖男子眯着小眼睛,嘴里喊着“柳儿”,大摇大摆闯了进来,见屋里居然有两个姑娘,眼睛更亮了。
“余公子,您来了。”杨柳理理衣服,起身问候,语气略随意,倒是没有丝毫的迎合。
康瑛觉得此时正在接客的杨柳简直和银行柜台玻璃后头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柜员小妹如出一辙。
杨柳是醉红楼中最奇怪的妓/女,明明生了一张笑脸,在客人面前却始终是叼上天的样子,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态度,业绩当然也是醉红楼永远的倒数第一,要不是因为长了张像极老鸨过世多年女儿的脸,不然早被炒鱿鱼了。
人无完人,同样的,吊车尾也有亮点。这个杨柳职业态度不行,但吹拉弹唱的技艺却是登峰造极,虽不爱陪客腻腻歪歪,但席间演唱助兴倒是得心应手,有些沉迷音律的客人竟不顾冷脸也要指名她。
推门而入的余公子名叫余春,是做布匹生意余老板的亲侄子。这人极其好色,最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对冷若冰霜的杨柳起了兴趣,隔三差五来醉红楼找她,又是聊天又是听曲,天天对着张臭脸五迷三道的,也不知道到底图个啥。
“柳儿,这位美人儿是……”余公子色眯眯地问。
杨柳还没回答,康瑛已经大步朝前捏起了余春的耳朵,连声呵斥,“好你个余春,大中午的逛窑子!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蠢到家了!几日不见就认不得你瑛姐了?”
屋内光线暧昧,逛窑子的余春眼神迷离,本就没看仔细,这下终于看清了凑在眼前的那张脸。
妈呀,这不是魔王康瑛吗!余春差点尿了裤子。
五日前,余春在街市上调戏路人姑娘时,被游手好闲的康瑛给逮了个正着,三下两下扯去他的裤腰带,搞得余春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提着裤子跪在姑娘面前哭着求原谅,还被一群路人围着笑话了好半天。
“康女侠……”
余春哆哆嗦嗦转身准备破门跑路,却被康瑛揪住生生扯了回来,只得口齿不清地连连求饶,“康女侠饶命!康女侠饶命!”
“饶什么命,谁稀罕你这条狗命了,站起来好好说话!”康瑛无语,继续装凶。
“我这便滚!圆润地滚!那日的事、今日的事、诸如此类的事,都求康女侠别说到我爹和我二叔那儿去!”
余春口中的二叔就是布匹大亨余老板。
康瑛冷笑,“你还要脸是吧。”
“要!要!”
余春狗腿般回答,他知道康家和余家的关系,也知道康瑛和他堂哥,余老板家大儿子余晔走得近,生怕她把自己的龌龊事告到长辈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