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环视了屋子一圈,一挑眉,得出结论:“所以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
“算是。”梁镀说。
他小时候考完试怕挨揍,就会和几个兄弟朋友躲进这间小木屋,吃吃烧烤喝喝酒,在篝火旁睡一晚,然后再回家面对父母的掌掴伺候。
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八年前,他决定去国外走南闯北的那个晚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们在这间屋子里给他送行,几个大男人,一箱二锅头,各怀心事地坐了一宿。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李寄往沙发一坐:“想家了?”
梁镀没理他,弯腰从书柜最底层翻找了一通,拿出一把铁锹来。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李寄跟着他来到木屋外一棵最粗壮的桦树前,梁镀拨开几颗腐朽的枯石,用铁锹松了松土,然后围绕着树根年轮的某个指向,一铲一铲挖掘起来。
他把挖出来的土掀到一旁时,正好洒在李寄脚上,李寄后退了一步,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梁镀嗯了一声,回怼:“你太碍事了。”
李寄抿嘴,憋了一肚子气。
梁镀埋头挖了一会儿,一个深褐色的酒坛逐渐冒了尖,他用铁锹围着酒坛刮出一道圈,旁边泥土下陷,梁镀蹲下,轻松又省力地从土里搬出了这坛陈年老酒。
擦拭去上面的湿土和腐叶,梁镀费了老大劲儿才拧开坛盖,一股灼烈而芬芳的酒香逸散进空气里,带着经年岁月的沉淀。
八年前梁镀亲手埋入土里的酒,现在分享给李寄。
“去屋里拿俩杯子。”梁镀对李寄说。
“在哪儿。”
“茶几对面柜子的第二排,左下。”
“你怎么记这么清楚?”李寄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很久没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