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报了警,能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女人虚脱地倒在地上,终是不再说话;夏芋也面色惨白,几乎是瘫在邱比特的怀抱里,后背一层接一层地渗出冷汗,落了水一般地抖动着。
到达警局不久,大学的领导与女人的丈夫匆匆赶来。由于当事者不配合做笔录,邱比特只能从其他人的口中了解一些信息。
女人是周梦真的妈妈,周梦真和夏芋关系亲近,夏芋间接导致了周梦真的死亡,所以周妈妈心里一直记恨着他。
这次在自己教书的大学里看到了夏芋,在自己女儿的忌日上,间接的杀人凶手却交了新的朋友,和人谈笑风生,周妈妈一时气不过才情绪失控。
周刚从手机里找出诊断书,“民警同志您看一下,我女儿刚出事的时候,我爱人被诊断出重度焦虑和中度躁狂,在家里休息了一年多,最近才复职回学校教书。如果不是今天不凑巧,遇见了小夏,她不会随便打人的。”
校方代表也怕多生事端:“没错,这个我保证,张教授在学生之间的口碑一直不错,复职的几个月里一直尽职尽责……我们看对方孩子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毕竟是高校教授,可不好留下什么案底……”
小民警看过了材料,只跟他们笑笑:“还是要看两位当事人的态度。”
隔了一会儿,走廊上的一扇门打开,夏芋一脸疲倦地走出来。他走近,拉了拉邱比特的上衣,“我们回去吧。”
“你没事了吗?”邱比特关切。夏芋不回答,闷着头往出口走。
天已经黑透,两人错过了回家的高铁,需要找个酒店再住一晚。
“小夏,”周刚在派出所门外叫住他,“小夏,叔叔想跟你道歉,今天是你阿姨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夏芋默然,缓慢地摇摇头。
“你不该承受这些,这不是你的错……”周刚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前两天见到你哥了,他说你切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学也不去上,跑到别的城市生活……我其实挺担心你的,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夏芋抬起头,哑声问:“您不怪我吗?”
“怪你干嘛?”周刚苦笑,“世事难料,梦真也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吧。真的要追责,也是那个死了的司机的责任,又不是你开车撞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