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尽都是谎言。
任高杉转移奈落视线的男人垂着颈项,如果他现在一刀劈下去,鲜血溅出来时,那沉冷寡淡的眉眼估计也不会改变分毫。
想到这里,虚便失了兴致。
“退下去吧。”
……
叮铃——
廊檐下的风铃转了一圈。
盛夏的蝉噪喧嚣起来,沿着热浪滚滚绵延。
戴着八咫鸟面具的男人坐在桌前,仿佛感受不到空气里的闷热,沉默地阅着手中的经卷。
虚知道自己在哪里。
回忆中的天正十七年(1588),战国末尾,天照院奈落六代目任职的时期。
——“你不闷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眸色猩红的男人恍若未闻,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真的,你不觉得各种意义上的闷吗?不无聊吗?坐在这里不觉得热吗?”
没有影子的人大大咧咧地坐在窗边,即使在战国时代也显得古老的服饰垂落散开,轻软的披纱像云雾,洁白恍如牵上祭坛的羔羊。
叽叽喳喳半晌,似是暂时自言自语够了,八重微微侧头,转而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
感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离去,戴着八咫鸟面具的男人抬起眼帘。
虚冷眼看着梦中过去的那个自己,就像他五百年间一直栖居在意识深处,漠然地注视着「自己」诞生毁灭的轮回。
看着天空发呆的八重忽然回过头,兴致勃勃地开口建议:“那个什么寺的住持不是给你寄了邀请函吗?听说那里的庭院风景不错,你现在正巧很闲,我们不如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