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根本无法让那些早就变得圆滑世故，被生活打磨得垂头丧气的中年人做出什么根本性的改变。

他不知道自己的演讲到底有什么作用，或者，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只是面对台下千万双眼睛，平静地问：“你们中，有人知道什么是口不应心病毒吗？”

有许多人举手，他叫了一个最前排的男生。

“我是汤丁先生的读者，我读过您的全部大作，包括对你的全部采访，尤其是你对口不应心病毒那一段解释理论，令我非常震撼，所以，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根除了这种病毒，我们的社会几乎就是进入传说中的共产主义社会了吧？”

“那你认为，能彻底根除吗？”

男生大摇其头，十分坚决：“这不可能！因为我们的dna里已经自带了这种病毒，要根除，是绝无可能的。”

“这么看来，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了？”

“不是我悲观。相反，我觉得有一种方法，也是唯一的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我认为，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废除男人和女人结合生育这一点。也就是说，以后生育后代，不要是男女通过性的关系来完成，而是从实验室里提取男人的精子和女人的卵子，以人工方式剔除遗传物质里的口不应心病毒，然后再培养结合……”

“你的意思是全部采用试管婴儿？”

“试管婴儿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事实上，现代的医学已经发展到可以流水线一般培育生命。从男人的血液里便可提取精子，提取卵子虽然稍稍麻烦点，但也很好解决。也就是说，以后根本不需要婚姻家庭，男女之间也无需再有性的存在，需要孩子了，就去流水线上领养一个，可以是自己的血脉，也可以随便领养。事实上，这项流水线生产技术，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上都早已趋于成熟，只是因为和宗教相抵触，受到各方面的压制，才没有推广普及……”

男生非常认真：“所以，汤丁先生，我认为这件事情只能通过人工干预，而不是利用道德的方式。毕竟，道德和舆论这种事情全靠单个人的自我修养，十分脆弱，一遇到风险，顷刻间便瓦解了。但是，人工干预就不同了，从出生之前，便剔除了dna基因里自带的病毒，那些新新人类，自己便不会中毒了，成年后，也就自然没有了口不应心病毒……”

受德笑起来：“可是，要怎么才能剔除dna里自带的这种病毒？”

男生摸摸头：“这，我还真不知道。要剔除这种病毒，至少在现在或者很长时间都很难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