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闯入京的悲剧,崇祯望着空虚的国库,向大臣们化缘,可是,每个大臣都叫穷,谁也不肯捐献家产。
捐款号令发布之后,只有一个60多岁的老百姓捐出了自己毕生积攒的400两银子。至于其他大臣的表现就很有意思了:按照崇祯的估算是,富豪们每人捐三万两,军费便可解决。可是,内阁首辅魏藻德,捐了500两;太监首富王之心,捐了一万两……至于其他大臣,则都是几百、几十两意思一下而已。更多的权贵则哭穷、耍赖,有的甚至干脆装出要买房买锅碗瓢盆的样子,就是不肯多掏出一个钱来。
别的人也就罢了,就连他那富可敌国的老丈人周奎也叫苦连天。崇祯让他捐10万两银子,他哭号自己穷得揭不开锅了,没钱捐献,最后无奈之下,他的女儿,当时的皇后拿出私房钱给他充面子,结果,他在女儿的私房钱里还要贪污掉一千两拿回家挥霍。
此时,距离北京城陷落,崇祯自杀不到十天。
崇祯的捐款活动,在全国范围内,总共只募捐到了20万两。很简单,大家的想法都一样:龙椅是你的,天下是你的,关我何事?要出钱,也是你自己想办法!
崇祯无计可施,干脆一把火将自己吊死算了。
结果,李闯进京,在满朝权贵家里搜出高达七千万两的白银,许多以前舍不得捐献半毛的权贵,不但被抄家灭族,自身也被拷打逼问,受尽折磨而死,这其中就包括崇祯的岳丈大人。
最典型的是魏藻德,当崇祯问他要钱时,他坚决说没有,崇祯也就罢了。而当刘宗敏拷打大臣时,他主动现出几万两白银以求宽赦,但是,刘宗敏认为他有所隐瞒,一再拷打,最后,其不堪拷打,死在狱中,子孙后代也不得幸免,几乎被杀光杀绝。
陈演,哭穷的大明重臣,被刘宗敏囚禁后,主动交出4万两白银“助饷”,被刘宗敏释放,四天后,李自成出京攻打吴三桂,因害怕明朝旧臣趁机在北京作乱,决定杀掉一批明朝旧臣,陈演仅获四天自由便被捉回斩首。
那些在崇祯面前哭穷的铁公鸡们,在闯军的酷刑前,纷纷交出了惊人的财富。当时京城之间,棍杖狂飞,炮烙挑筋,挖眼割肠,北京城内四处响起明朝官员的惨嚎之声。史料记载:经过残酷拷掠,李自成军共得银七千多万两。
国丈周奎就更不要说了,皇帝女婿有难时,只肯拿出一万两银子,可刘宗敏一顿拷打,他便献出无数奇珍异宝,光是现银就有53万两之多,结局还是被杀了。
受德因为距离明朝太远也就罢了,可是,雍正却听得一头冷汗。
明朝的历史,他最是清楚不过,若非李闯进京,彻底动摇了大明的根基,清军绝对不能那么轻易进入山海关。
所以,他听得杨先生提起这段历史,不由得叹道:“何止国丈高官?事实上,当时的王孙公子们也都觉得军费跟自己无关,大明的天下就由崇祯一个人去焦头烂额好了。大明为了防止王爷们作乱,将其禁锢在封地,但给予高额的赏赐和田地,比如福王富可敌国,也照样不捐献一毛军费,结果李闯军队打来,将他阖家灭族不说,还将他本人的尸体点了天灯……”
杨先生叹道:“这一段历史,我相信爱新觉罗先生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事实上,到满清末年,这一段历史再度重演。”
雍正的面色非常难看:“到满清末年,简直就不堪言说了。八国联军打来,满城的老百姓跟看热闹一样,大清,焉能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