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速度极快地躲闪,但也有没躲过,被一击击中,刚好跌落在摘星阁上。

慕成雪看到这黑袍,下意识问:“闻春啼?”

那笼罩在黑袍之下的男子伸手捂住胸口,不慎吐出一口黑血。

苍白的手在黑袍的映衬下,白皙骨感,染上了一抹血。

眼见着下一道天罚将至,慕成雪生怕下一瞬人被劈死了,还没问到东西,忙设了个结界罩住他。

那人没料到他会这样,低垂着头,轻笑:“仙君果然疼人。”

慕成雪险些被他气笑了:“闻春啼,你到底是什么人?”

殷容挥手挑开他的黑袍。

“兄长!”他们背后响起慕青宁的声音。

慕成雪回头,闻春啼趁机要飞走,殷容察觉到,化身召出逍遥弓,瞬间搭箭一箭射过去,扎入他左肩,跌落在地。

这一瞬间,慕成雪已察觉变故,回头看过去时,对方跌落时,头上的黑袍落下,露出一人。

“南秋......怎么是你?”慕成雪未料到如此,殷容也诧异不已。

裴南秋见已被知晓,俊脸上反倒释然一般,仰起头迎着天,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怎么是我?仙尊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他突然发了狠地怒吼,像一只温顺的绵羊瞬间撕裂了身上的羊皮。

裴南秋站起来,一步步走近他们。

“仙尊,我真的好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嗤然地低笑着,身形潦倒地一步步走近慕成雪,“仙尊,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最先看到你的。你怎么能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了?!”

慕成雪见他这般,心情复杂。

裴南秋双手张开,迎着这摘星阁下的整座泱国宫,冷然薄戾,回头看他:“你说你从未来过泱国?那是你忘了。你十六岁时名动天下,来到泱京,一剑出,斩妖除魔,风华无二,救了当时险些被妖怪吃了的我。一个无人在乎生死的庶子。”

慕成雪听他这么一说,记忆中模模糊糊倒真的想起来了那么一点:“那个孩子是你?”

裴南秋苦笑:“是啊,是我,我步步为营,终于找到机会,放弃了这一切,远上垂天之云,只是想拜你为师,只是想....想喊你一次,师尊。”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他夺走了。你的眼里,从头到尾,只有殷容!只有他!一只卑贱的鸦妖!慕成雪,你怎么可以!你那么高贵,怎么可以收一只鸦妖为徒?!”

裴南秋似已癫狂,一道天罚猝不及防地劈在他身上,他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无所谓一般又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都是我,是我发现了殷容是妖,我想方设法想要你将他赶走,你那么舍不得,我没办法,我就....轻轻推了你一把。濯雪就那么穿透他,死了好,一只卑贱的鸦妖而已,怎么能玷污了您。”

“南秋你——”慕青宁眸中闪过痛色,怎么都不相信,那些前世的记忆早在六年前慕成雪和殷容消失后,他就慢慢复苏。

他也一直在调查,很多时候证据都指向南秋,可是他不愿相信。

南秋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张手迎着黑云压城的夜,歪着散乱的长发喃喃道:“殷容,我真嫉妒你,仙尊从来都看不到我,哪怕你死了他也不愿看我一眼。他竟想为了你修习禁术,好啊,我也修习。我倒要看看,这一世又一世,他到底能改变什么!”

“他不在乎你是不是妖,那若妖灭了这垂天之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