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里走出个瑰姿艳逸的仙君,方一露面,就惹得众人垂首作揖。
他们唤她,阮瑶帝姬。
这位是天后最宝贝的病秧子女儿。
听师父说,阮瑶帝姬出生时命格簿被烧毁了一半,修炼时又不幸历了道万年难遇的火雷劫,所以仙根不稳,极其虚弱。
可我今日一见,却觉得这小帝姬很是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有股活泼劲儿。
“阿瑶!”
本来冥火加身,脸比火焰还黑的魔君一下子像是被打了鸡血般,整个人焕发出勃勃生机。
穷已瞬身一闪,站在台阶下深情款款地看着阮瑶。
后者张开双臂,倏地扑进了男人怀中。
我惊的简直要下巴脱臼。
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天界的帝姬会和魔界的魔君搅合到一块去?
“阿瑶,你终于肯见我了。”
“自那日分别后,我一直被关在沁芳居,借着母后寿辰,这才趁机逃出来的。”
阮瑶从男人怀里抬起小脸,委屈巴巴地解释着。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九重天。”
穷已牵住小帝姬的手掌,周身黑云密布,电闪雷鸣,直冲破云层,一路消失在南天门前。
他二人一走,剩下的天兵天将可就慌成了一锅粥。
魔君拐走了小帝姬,这大概是前所未有的荒唐事儿。
我偏头想去找夔飏上神,却见他早已当了甩手掌柜,消失地飞快。
云霞间只剩一抹小黑点。
最厉害的那个都跑路了,我也不甘示弱,脚下抹油,抱着空荡荡的瓶子溜回了月老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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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迟早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师父他老人家总爱念叨这句话,起初我是不信的。
天下之大,想躲还能躲不掉吗?
后来天帝命人捉我,不由分说将我关在了天河水牢。
说来惭愧,我这无名小仙连南天门都没迈进去过,第一次上九重天就来了个这么大名鼎鼎的地方。
师父约了司命星君在抚仙湖上斗棋,怕是没个百日分不出胜负高低。
想必等他得到消息,我已成了水下冤魂。
我原身是那广寒宫里的梅花,天河水冰冷刺骨,耗损灵力,于我来说,却还能勉强抵挡一阵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我的半身血液都已经冻住,估摸着就剩嘴皮子还能动上一动时,终于有人前来提审。
我拖着半截木然无法动弹的身子挪到水牢外,瞧见一男一女二人正在争执。
男的我认识。
跑路贼快的那位夔飏上神。
他又是黑漆漆的衣袍,瞪着双黑漆漆的眼,模样不耐烦至极。
而一旁的女神仙虽带着股威严之气,眉宇间却强压着怒意,隐欲发作又不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