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旧颔首,又道,“昭和还要去给皇兄祈福,保佑皇兄永远健康平安。”
这句话是真心的。
晋平帝微怔,揉着少女额发的手掌愈发大力了些。
说来也可笑,他是这天下苍生的王,却只有这个小傻子会关心他每日开不开心,健不健康。
待到豆蔻从尚膳监送来滋补的鸡汤,雨势渐长。
段桓笑里藏刀似的主动提议要送昭和回宫,又将晋平帝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男人美其名曰,天色已晚,怕公主迷了路。
段狗……属实无耻。
晋平帝刚要找个理由拒绝,就听江月旧脆生生地应下,甚至还叫了声“相公哥哥”。
他这傻皇妹啊……
眼见着二人并肩走出麒麟宫,晋平帝觉得自个的伤风好像又严重了些。
实在是心塞的紧。
“陛下,若没什么事儿,微臣也告退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之上,目光所至,却远远落在昭和公主消失的方向。
晋平帝回身,思忖道,“过几日太后要带皇妹去缘山寺烧香,此行,就拜托顾统领了。”
顾言风抱拳,垂下锐利眉眼,“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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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段桓与江月旧本各撑着各的伞。
后来瓢泼大雨来得急促,很快就打湿了少女的半面裙裾。
江月旧被那雨水砸了一脸,有些气恼,遂娇憨着使劲跺了跺脚,溅起一地大大小小的水花。
仿佛在与雨天置气似的。
男人弯唇嗤笑,长臂捞着少女的窄肩,往怀里一带,然后顺势收了她手里的油纸伞。
段桓掌心凉凉的。
江月旧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中,忍不住动了动葱白的指尖,轻轻在男人手掌心里画圈圈。
她自小便生在烟花之地,见多了姑娘们撩拨的手段,也太懂得如何对症下药。
少女半仰着脸,果不其然发现段桓慢下了步子,低头回望自己。
男人喉间一滚,眼神也暗了几分。
若不是瞧见江月旧漆黑的水眸里一片坦荡荡,他差点就要以为这是在故意勾引人了。
“相公哥哥,你真好。”
少女咧嘴笑着,明眸皓齿,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身上。
可这副模样落入段桓眼里,却是又纯又欲,叫人难以把持。
男人微吁一口气,眼里带笑,但真真假假并不分明。
他拦腰打横抱起江月旧,声色蛊惑而又霸道,“公主的绣鞋湿了,微臣送您回宫。”
少女得寸进尺一般,歪头枕在段桓脖颈间,笑得咯咯作响,似一串银铃被风吹动。
男人步子稳健,“公主笑什么?”
江月旧恶作剧般张口在他颈窝中呼出一阵白气,惹得段桓眉梢轻挑。
“相公哥哥,昭和过几日要出远门了。”
不等男人回答,少女又自顾自道,“相公哥哥你会不会想念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