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占了上风,更多的时候则落了下乘。
二人一块儿受了欺负,又无处伸冤,便躲在着老树下,背靠背坐着,等天黑。
那时还没有福至宫,老树长在偏僻的宫墙角,根本无人问津。
就如同他们一样。
谁也没想到,最闷不吭声的六皇子最后做了储君,不仅将他那看破红尘的母妃设为太后,更是为患难与共的傻子皇妹建了座福至宫。
诚心所至,福慧临门。
难怪,陛下对昭和的感情不一般。
江月旧坐在树下沉思了一会儿,基本确定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可是段桓那边,一连数日连面儿都碰不着,要怎么讨他欢心?
一阵风过,树梢落下几片枯叶。
少女本没在意,可忽然间嗅到股浓烈的血腥味。
自上方传来。
江月旧脊背发凉,害怕地抱紧双膝。
千万别抬头,千万别抬头。
她这么告诫自己,还未说上三遍,头顶处倏地落下滴液体,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少女的左脸上。
江月旧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感到那不明液体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落。
伸手一摸,粘腻温热,色泽……
艳红。
是血。
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得亏是坐在地上,否则保不齐腿脚一软,就摔了个狗吃屎。
她此刻应该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宫内跑去。
再不济,扯着嗓子大喊救命也成。
然而江月旧不信邪地仰着脸,望了望树。
临近傍晚,天色渐暗。
树影绰绰,上头藏了个黑衣人。
那人捂着右臂,手缝里不断往外渗着血。
少女看着看着,突然站起身。
这黑衣人只露出双紧皱的眉眼,甚至连一丝轮廓都瞧不清,但江月旧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公子无招也好,无名也罢。
这回虽不知姓名,但总归还是顾言风。
这厮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当个贼啊。
后者眼见暴露,干脆踏着枝桠,旋身而下,落在少女的跟前。
男人抬手,似乎是想将她劈晕过去。
只是江月旧抢先一步攥住他的衣角,小声道,“快进屋来,别被人发现。”
男人手一顿,僵在半空中。
她这是,要包庇自己?
可理由呢……
少女拽了一下,没拽动,有些着急地蹙眉,“快走呀,躲进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