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门一推开,竟瞧见顾言风站在走廊上,抱臂闲闲地望着她。
“二殿下,您怎么会在这儿?”
“此去扶威,阳北客栈乃必经之地。”
“那您为何,要去扶威?”
“本王又为何要告诉你?”
男人话音未落,就见胡尔伊漠从楼梯上慢慢走来,“她问不得,我这个做兄长的,可够格问一句?”
顾言风眼里登时浮出真假难辨的笑意,“王兄,我来正是想同你知会一声。我受容玉所托,此番,是来替菱华公主寻药的。”
胡尔伊漠阔步走到少女跟前,将人顺势扯到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巧,本王也是来寻药的。替我那昏迷不醒的未婚妻。”
“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岂不正好同行?”
“甚好。”
顾言风惯是言行乖张,可胡尔布南却也欣然同意,倒真是怪事。
少女躲在后边瞧着,总觉得他们这兄弟俩,诡异的很。
明明两看生厌,但谁也不愿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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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江月旧总会觉得,顾言风这厮定是上天派来找她寻仇的。
这一路上,铆足了劲儿使唤人,也不嫌嘴疼。
“神医,本王肩膀有些疼,你过来瞧瞧。”
少女应声钻进轿子中,掀了男人的衣襟,仔细检查后道,“殿下,您的肩膀并无什么毛病。”
顾言风往后一躺,整个人都压在少女怀里,像是在耍无赖,“本王说疼就是疼,神医莫不是没本事治?”
江月旧挑眉,卷起一段衣袖,狠狠捏着他的双肩,用了吃奶的力气,报复一般重重按了下去。
“……你杀猪呢?”
“殿下有所不知,我这是在给您通穴。您平日里血气堵塞,所以才会这疼那疼。”
“得了吧,怎么不见你对王兄也如此粗鲁?”
“……”
就胡尔伊漠那嗜血的性子,她哪敢啊。
顾言风见她不吱声,全当她理亏,又讽道,“欺软怕硬。”
“……”
“怂。”
“殿下,我这不叫怂!”江月旧松开手,边往外退去边反驳,“而是从心一字贯穿始终。”
男人闻言,眼神骤变。
也不知为何,每每碰见江月旧,总会叫他产生一股似曾相识之感来。
甚至连这句话,他也觉得在哪里听过一般。
顾言风飞快地伸出手,猛地攥住少女的手腕,生生将人拽回马车内。
大力之下,江月旧一个踉跄,径直压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的唇瓣磕在了顾言风的下颚处,随即立刻惊慌地想要退开。
可后者牢牢握着自己的腕子,丝毫不肯松手。
少女不明所以,抬眼愠怒着瞪他。
许是从未挨得这么近,江月旧瞧着男人黑亮的眸子,竟瞧出几分熟悉之感来。
江月旧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停在空中,远远覆盖住顾言风的半张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