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颔首,“三瓶药,各凭本事得。喝下药,明日在竹林尽头等我便可。”
一语毕,楚三娘拍桌子冷笑,“好一个有去无回谷,这是在逼我们自相残杀啊!”
江月旧抠着桌缝追问,“那留下来的人,会怎样?等死?”
小童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结界会一点点缩小,逐渐将人吞噬。十日之内,若无人搭救,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说来,只要出去的人闯过第三关,向谷主要来解药,那剩下的人,也能活命。”
夏人疾煞有其事地说着,却听顾言风讥诮一笑。
男人身形微动,人已闪到长桌边。他略挥袖,小瓷瓶便卷入手中。
“有去无回谷是什么地方,搭上了性命才能见到的谷主,难不成真会有傻子放弃金银财宝和无双法器,求一味解药?”
顾言风言辞冷漠无情,兀自拧开瓶塞,将解药一饮而尽。
“你们继续演你们的无私善良,小爷我就恕不奉陪了。”
言罢,男人勾勾唇角,扬长而去。
“这个没人性的疯子……”江月旧冲他背影啐了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桌上剩下的两瓶解药。
少女在脑海里飞速地盘算着如何才能将两瓶药都夺到手,却见楚三娘红衣翻飞,直奔长桌而去。
与此同时,亓玄木抬手一掷,便将羡仙剑横挡在瓷瓶之前,硬生生阻止了女人的抢夺。
“哎我说你,欺负老娘算什么本事?”
楚三娘叉腰,气势汹汹瞪住亓玄木。
未等师兄开口,西门盼盼敲敲椅子把手,长叹一声,“罢了,你们这些小辈争吧,老身就不参与了。”
说着,她果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两瓶药。
即使西门前辈主动出局,还是会有两人要被留下来。
江月旧确实怂,尤其怕死。她一边抠着桌沿,一边寻思着,师兄该不会就这么让她等死吧。
想着想着,夏人疾也站起了身。
少年人咳嗽了几声,而后赢弱道,“夏某自幼体弱多病,想来也不是什么长寿的命数。江湖虽大,相识一场实属不易,念着缘分,夏某不争这解药。诸位,各自保重!”
夏人疾说完,抱拳鞠了一躬,也离开了屋子。
楚三娘摸摸下巴,笑得妩媚,“我说,咱们三人,就不要争了。老娘拿一瓶,你们二人拿一瓶,如何?”
亓玄木淡淡开口,“可我们也有两人。”
女人仍是笑着,“依我看哪,你内力尽失,又中了毒,不如乖乖留在这儿,把解药给小月儿。等我们见到了谷主,她定会回来救你。”
亓玄木默了默,没出声。
他倒不怀疑师妹的情谊,只是担心她一人该如何应付谷主,还有来者不善的公子无招。
江月旧不知男人心中所想,只当他在犹豫,遂斟酌着开口,“要不然,我留下吧。”
楚三娘闻言,恨铁不成钢似的数落道,“小月儿你可想清楚了!莫要以为男人会像你喜欢他那般深情于你。”
江月旧抿唇勉强笑了笑,“我信师兄。”
她留下来再想别的办法吧,反正还有十日,到时候跟着药人西门前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万一师兄突然被自己感动了,金匣子现世,那她就可以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亓玄木只稍稍顿了片刻,便上前拿走瓷瓶,然后折身回到少女身旁,抬手拽住她的腕子,将人拉着朝外走去。
江月旧一直跟着他走到院子里,才见男人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