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二舅是来给妹妹过继孙子撑腰的, 如今事情进展顺利, 自然没有必要枉做恶人,于是道:“童生试只需熟读四书,再会对对子或作诗,无需钻研杂学, 令郎或可一试。”
刘延铮大喜过望,亲自给他端了杯茶, “借您吉言, 若是远哥儿也如您和妹夫一般能考个进士, 那小侄此生再无所求了。”
二老爷原本在一旁远远的坐着,有些沉默,如今听到曾二舅这样说顿时坐起身子,“真的吗?”
“家父在世时便希望家中后嗣能有人考中进士,原本大哥是有这个希望的,大侄子也是天资聪颖,奈何两个人都……”他看着曾二舅,摇头叹息道:“如果远哥儿能得中,那也可告慰家父的在天之灵了。”
曾二舅沉默了,半响道:“但愿如此。”
……
“娘,您定下日子就遣人来告诉我,可莫忘了。”刘玉真挽着曾氏的手,边走边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曾氏笑盈盈的,没有一点不耐烦,“等你二舅和那些族老们商量好日子就派人去告诉你,这点小事你娘我还忘不了,你这都来来去去唠叨好几回了,你也不嫌烦。”
被亲娘抱怨唠叨的刘玉真摇了摇曾氏的手臂,“我哪儿唠叨了,我这是不放心您,担心您吃了亏去。”
“放心,你二舅在呢。”曾氏拍拍女儿的手,凑近了她小声说道:“他还带了几十个健壮的家丁和亲随,吃不了亏。”
刘玉真愣住了,也凑近了曾氏小声问道:“二舅,他带了几十个家丁来?”陈世文和她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也带了家丁,不过也就两个,说是家丁其实做的都是赶车及抬行礼这些丫鬟婆子们不方便干的活,出门带几十个家丁那是从来没想过的。
一来是如今海晏河清没有这个必要,二来也太过铺张了些,毕竟穷家富路,食宿、船票等等都要钱,一个大活人又不能塞行李箱里,自然是能少则少。
没想到二舅竟带了几十个人出门,这魄力让人汗颜。
不过过了一会儿,刘玉真反应过来不禁疑惑地问道:“二舅这是把家里的家丁都带来了吗?我记得外祖母家里也就不到三十个家丁。”
“哪跟哪呀,”曾氏叹息,“都是他自己的人,你二舅啊有几分江湖义气,年轻那会儿还学人离家出走,那些人就是这么认识的,都跟了他十几年了这次一并都带了来。”
“离家出走?!”刘玉真惊呆了,想不到现在留起山羊胡子一股子书生气的二舅竟有这样的往事,令人震惊。
相比刘玉真的惊讶,曾氏反应平平,她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他回来的时候险些被你外祖母打断腿,好在自那次之后他就洗心革面了,没几年就考中了举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母女两个边走边说,到了正房堂屋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带着慧姐儿的二太太。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二太太沉着一张脸,而慧姐儿则眼眶微红,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
两人的身后丫鬟婆子浩浩汤汤地跟了七八个,颇为壮观,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慧姐儿身后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丫鬟,她微低着头,露出的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正是伺候慧姐儿的梅香,不知是被谁打了这么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