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纵挑眉,看来需要全部脱光,他的手扣在了衣带上,抬眸道:“转身。”
无暇错愕了一下,脸颊上似有薄红,连忙转过了身去解释道:“你不会出了差错。”
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看护朝纵,以免他出了什么差错。
朝纵解下了腰间的玉扣,换作旁人他必然懒得解释,但是无暇是朝砚的朋友,多年相处,也算是朝纵的朋友了:“不是怕被你看,只不过不想师父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也同样不想被除朝砚之外的人看到。
朝纵做好了准备,手指试探的探入到了那池水之中,看似清透的水刚刚浸润,便有隐约的刺痛感传了过来,整只手放入的时候便如同针扎一般的感觉遍布一般,可朝纵刚刚蹙眉,便感觉从手指处转还的力量好像纯粹了一分。
“半灵兽不痛,”无暇背对着叮嘱道,“不用忍。”
既是为了力量,忍是有必要的,经历过雷霆贯身,这样的痛处实在不算什么,朝纵在试探过这池水的力量以后,直接整个人跨了进去,不像是入水,倒像是陷入了某种胶质一般,不粘腻,但是人不断的下沉而无着力的地方。
入水就会倒霉,闭气也不管用,朝纵心中微叹,已经做好了溺入其中打算,虽是会溺一些,但是只是水而言,要不了他的命。
沉入了池底,朝纵已然碰到了那底部的位置,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可见无暇站在池边的影子,却似乎并无溺水的感觉传来,这样的感觉有些微妙,也有些新奇。
大概就像朝砚所说的买彩票,倒霉了一万次最后中了一次,意外所得,也算是一份喜悦。
盘腿而坐,随着灵气的纳入,那池底的纹路蓦然亮起了火红的光芒,以朝纵为中心蔓延到了整个池底的时候,之前只是针扎一样的痛楚此时却是仿佛被刀割一样,凌迟之刑大约如此,朝纵放在膝头的手微微收紧,以灵气覆盖那仿佛鲜血淋漓的那处,一股极为酥麻的意味传递了过来,隐隐所感,肉身之中的一些东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剥离了出去一样,在经历过一遭的疼痛,最外面的皮肉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起来。
洗涤……或许就是让血脉变得更加纯粹。
仿佛兽鸣的声音从丹田之内传了过来,朝纵对于睚眦一族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一身的血脉是他自己的,这一身的力量也是他自己的,不管结果如何,融汇了谁的血脉,也没有人有资格因为他是什么样的出身而掠夺他的性命!
火光蔓延的更快,最外层的皮肉没有了痛楚的感觉,可是随着灵气的周转,那样的疼痛不断的往骨头缝里面钻。
无暇隐隐的问询传递了过来,朝纵的传音也同样传了过去:“我很好,不必担心。”
无一丝颤音,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