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团子不解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嗯?”

“他一直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系统声音弱弱地道,“自闭症和抑郁症是这样吗?这其实是病娇吧?”

片刻之后,祁瑾年回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宽厚的医药箱。

在看见谢遗始终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坐在床上后,少年的眼睛亮了亮。

“谢遗。”他念着他的名字,语气是一种有些亲昵的缠绵,“你帮我好不好?”

谢遗犹豫了一瞬,点头同意了。

药箱里很多药谢遗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用,不过有白白在一边教他。

他按照白白说的,先用生理盐水替他洗干净了已经流脓的伤口,又将碘酒倒在了药棉上,去擦拭消毒。

他的右手还没有好,用的左手,因而擦药擦得并不好。

碘酒碰上伤口带来的刺激感使得少年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却在谢遗看过来的瞬间,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努力地伸直了手臂。

他的五官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好看。

颊侧一个浅浅的梨涡,凑近了才能看到。

可是在见识过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后,谢遗对他的笑已经生不出丝毫惊艳欣赏之感。

谢遗替他包扎完了伤口,查看的时候,却意外地触碰到了少年手心一处斑驳痕迹。

他低头看去,只看见祁瑾年舒展开的掌心一道陈旧的伤,那道伤形状怪异,一时之间竟然辨认不出是什么伤的,只是看的出来应当是许多年前的了。

他正有些奇怪,就听见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瑾年,我能进来吗?”

祁瑾年收回了被谢遗握着的手,提高声音应了一声:“进来。”

那是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五官柔和清丽,只有眼角生出的浅淡的细纹提醒着人岁月在她身上的流逝。

“姜医生。”祁瑾年喊了她一声,眉眼低垂,模样乖巧,似乎很敬重她。

姜医生微微颔首,目光在他缠绕着白色纱布的手臂上滑过,问:“你受伤了吗?”

祁瑾年“嗯”了一声,又抬起了手,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炫耀地道:“是谢遗替我包扎的。”像极了一只宣誓主权的犬科幼崽。

谢遗注意到了那一刻,姜医生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那真的太好了。”姜医生微笑着问,“我可以和你的谢遗聊聊吗?只要一小会儿的功夫,在花园里,你从窗户就能看到的。”

她说着,用拇指扣住小指,示意真的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

也许是“你的”这个词取悦了祁瑾年,他的目光柔和了些,瞥了一眼谢遗,道:“可以。”

姜医生朝谢遗笑了笑,示意他跟着自己来。

谢遗站起身,慢慢地跟了上去,即将走出屋子的那一刹那,一只冰凉柔滑的手蓦然捉着了他的手腕。

他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少年的颊侧梨涡浮现,声音轻柔:“谢遗,要早点回来。”

谢遗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倒映出少年的面孔,竟给人以一种“自己是他的唯一”的错觉。

祁瑾年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只听见谢遗轻轻道了一声:“好。”

再回过神的时候,谢遗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