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
寒叔站在水洗过的杨树下,低眸扫过手腕上的勒痕,轻轻移开视线,把黑色的皮绳一缠一绕,收拢在掌心,清澈的眸底映着一泓天光。
并肩从清凉的森林里走出来,施欲去上游开车。
看到寒叔驾着SUV慢慢驶过来,她坐在敞开的驾驶座上,隔着挡风玻璃与他对视。
两辆车交汇,施欲搭着方向盘,看了他好一阵。
昨天夕阳下山之前,她还在为再也见不到寒叔而焦心不已。
眼下看到完好无损的大管家,施欲在晨光中笑了起来:“其实我昨天下午,向绿度母许了愿。”
车内隔音效果俱佳,寒叔看到她嘴唇开合,目光定格了一阵。
施欲声音在车外几乎听不清楚,但寒叔几乎当场怔在了那里。
她说的是——
“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把我的大管家还给我。”
那一幕与多年前某个风雪呼啸的冬天重合。
白发的管家眉间落了雪,抱着一丝渺茫的希冀,向一座无人供奉的石像祈愿。
那时候的管家从未想过,他视如生命的大小姐,会在未来的某天跋山涉水,义无反顾地来到他面前,满身狼狈,爱他入骨。
……
进了C市的五星级酒店,施欲把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拿吹风机呼呼吹起头发。
厚重的窗帘徐徐向两侧靠拢,将窗外的阳光遮得严丝合缝。
寒叔放下遥控器,抬手抚上领口,顺手解了两颗扣子,慢慢朝她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耐心地帮她吹头发。
“我只帮你带了一件外套。”施欲摸了摸他潮湿的中山装,怕他着凉感冒,“要不我们现在去商场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