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已经更衣完毕,穿着身寻常的襕袍,却显得姿容俊逸出尘。
落座后,时缨开门见山道:“你猜到薛仆射会提前给陛下传信?”
慕濯没有否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孟家日渐嚣张,陛下又岂是宽宏大量的善人。薛仆射曾是我祖父的心腹,当年陛下夺位,他出力不少,一直深得帝心,如今他拒绝与皇室联姻,陛下虽有不满,但却会更加信任他。”
“既然陛下决定出手,孟家也无力回天。”时缨思忖道,“只是我怀疑,陛下偏袒卫王,今次未必会处置他,要想让他伏罪,仅凭弯弯姑娘还不够,须得将他大肆敛财的证据公之于众,这样一来,陛下再想保他难如登天。”
“不必怀疑,陛下势必会帮卫王遮掩过去。”慕濯道,“扳倒卫王并非易事,只能循序渐进,得益于你的妙计良策,他和安国公府之间已经生嫌隙,如果孟大郎再折进去,孟家不会善罢甘休,定要找他讨回相应的报偿,卫王养虎为患,迟早有一天遭到反噬。”
顿了顿:“这次辛苦你了,之后的事交给我就好。”
“殿下何必与我见外。”时缨笑道,“计划提前完成,我们是否能尽早离京去灵州?”
慕濯一怔,对上她秋水盈盈的眼眸:“这么迫不及待吗?”
“当然。”时缨坦然承认,“我早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而且我还等着到灵州之后与……”
她一时不察,险些将顾将军的名号脱口而出,忙掩饰道:“……重拾武艺。”
“你想习武,直言便是,又何必等到去灵州。先前你不提,我当你又改变主意了。”慕濯顺手抄起盘中一枚果子,“来,让我看看林将军教你的本领还剩多少,我坐着不动,你从我手上抢到它。”
时缨:“……”
她也没说要跟他学吧?
“我……”她叹息着低下头,委屈巴巴道,“殿下恃强凌弱,我岂是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