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么?”
韩沉立时要去拦人,还是韩相转头斥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毛躁!”
韩沉抹了把泪,他本就是立不起来的懦弱性子,韩相才是整个韩氏的主心骨,如今见父亲被拉走,他愈发心慌意乱,然被韩相一斥,又讷讷立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知怎生是好。
直到看不见韩相的人,韩沉才陡然一颤,伏跪在地,一时又是悲从中来。
这些年,韩氏如日中天,在这澧都城中享尽泼天富贵,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步!
早知如此,他宁愿不要这荣华富贵,安安稳稳地当个小吏,得个善终又有何不好?
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离开的韩相不如韩沉这般悔恨哀叹,他年事已高,走得有些颤颤巍巍,但多年身居高位的官势犹在,一旁的狱卒倒也没为难他,只领着他出了天牢,到一间干净的居室。
居室外守了不少的禁军,韩相毫不意外,推门而入,果见室中已然坐了一人。
那人穿了一件玄色的披风,兜帽已被放下,露出英挺的五官,左手托了一盏天青釉的茶盏,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着贵气,又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韩相拖着手铐脚链,朝他行礼:“罪臣参见圣上。”
赵冉见到他也是心平气和:“韩相腿脚不便,免礼吧。”
“来,坐。”赵冉点了点对面,“朕与你君臣二十余年,也是许久未似这般坐下来,好生夜谈了。”
韩相依言坐下,为自己添了盏茶。
赵冉当真如闲聊一般,递了张折子过去,随后捏着茶盖刮去盏中浮沫,龙颜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