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带着身穿孝服的朱宁回松林馆的时候,夜幕已然骤降,她让庆期先带着朱宁安顿下来,自己往成言一直燃着火烛的书房内走去,她把朱宁带进了府内,想着总得予他一声。
她迈着步子进入书房之际,看见成言站在书案那,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一走近一看,桑皮纸上布满了笔势连绵回绕的狂草。
在阿瑜偷偷往纸上瞧着的时候,成言顿了顿笔锋,斜着眸子向她这边一瞥,稍有勾留而后不管她在身侧继续写着。
见之,阿瑜知前世的成言但凡心中不虞便会不管不顾笔下,出自他手的狂草这时便会笔走龙蛇,就连万分熟悉他字迹的阿瑜都会不甚清楚其字是何。
如今的成言,阿瑜看着觉得他似是面色不佳,也不知是不是因她回来太晚了,惹恼了成言。
正愣神之时,成言放下了毛笔,稍弯下了腰,徐徐靠近阿瑜的面孔,打量了一番过后,开口言道:“出去一趟,回来怎么还眼睛红了,哭过了?”
阿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得自己率先开口说些什么来解释一遭,没曾想看上去像是忿忿的成言倒是好言好语的问起了她。
“是我一个阿婆白日里去了,实是哀痛,这才……”阿瑜面露伤忧,本已然平缓的情绪,这下又被牵扯了出来,一下没忍住,开始小声的抽噎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见阿瑜梨花带泪的模样,成言本堆积的怒气无处宣泄,适才也只是想问清楚缘由,再进行发难,如今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略微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