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荣庆王位高权重还是圣上的长辈,有谢太傅在二部才更能放开手脚。
谢太傅不仅是帝师还是国丈,如今皇后娘娘稳坐中宫,膝下还育有陛下的嫡长子小殿下,谢家一门说是京中第一权贵之家也毫不为过。
俞秉文仔细认真又看了一遍事关西南贪墨一案所有的卷宗,如今一切证据的确都指向荣庆王府,作案动机时机,和手段所有的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可城门口临别时高暮云的话一直都在他眼前的浮现,他见过许许多多撒谎隐瞒的犯人,却从未见过高暮云那般赤忱坦荡的,她对自己说不要污蔑她高家时眼神干净无比,那一刻俞秉文甚至再一次怀疑过自己手中的证据。
月沉日升,晨曦破晓。
烛台上的蜡烛早就燃尽化成蜡油凝固在台上,外面脚步声杂乱了起来。
熬了一宿的俞秉文拉开门,见刑部已经来人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案牍上杂乱无序的卷宗,随即抻了抻有些褶皱的官服,稍微整理后就走了出去。
夏日的天亮的极快,府衙里二部官员陆续聚齐,不一会儿门口传来通禀,谢太傅的轿辇到了,一众官员都赶忙去了门口迎接,俞秉文跟在范寺卿后头,二人走得最慢。
“昨夜见你房中灯亮了一夜,可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人群里范大人问自己的学生。
俞秉文眼神跟着众人看见那刚出轿辇的头发花白的太傅,听见老师问自己忙收回目光回:“并未,只是属下怀疑···”
“范大人,你躲在这后头说什么悄悄话呢?”
沙哑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人群里让开了一条路,谢太傅走了过来,他已过花甲之年,身形单薄背如松,嘴角边蓄着发白的髯,眉眼和煦的看着二人又笑道:“看看,好好一个小子跟着你都成什么样了,小心俞阁老又去你家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