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山有水的老树湾不同,西岗大队四面环山,多山缺水,群众吃水都困难,每天都要绕到很远的澄河拉水。
而这条澄河,偏偏只流经老树湾。
时间久了,西岗的人一直觊觎着,想把澄河划到自己大队。老树湾的群众当然不答应,他们祖祖辈辈,也都指着它生活、灌溉呢。
双方干部,每次去公社开会,都吵得脸红脖子粗。问题一直没解决,两边的积怨倒是越来越深。
这次,程殊墨单独遇上他们,实在不走运。
对方四五个人,为首的知青,穿一件破旧的军大衣,留着刺猬式的寸头,长得又黑又瘦。
他脸上有一条刀疤,从颧骨划到唇角,看上去格外狰狞。
“程公子,没想到吧,你也有栽到我手里的时候。听说,你现在是老树湾的收购员,还混上了二八大杠?咱们斗了这么多年,有这好事,你不叫上我,说不过去吧?”
他转着手里的锤子,鹰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程殊墨,声音非常刺耳。
程殊墨全然不在意,“雷彪,少他妈废话,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等一天了吧。”
雷彪也不否认,“哼,别怪我以多欺少,你这人比兔子还精。今天,要不是我一直找人盯着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你那两个跟屁虫,没来护驾吗?”
叶龄仙躲在大树后面,感到惊讶又自责,看样子,程殊墨和这个刀疤知青,很早就认识了,他们似乎还是宿敌。
难怪,他一开始,并不想接这份差事。
但此刻,程殊墨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有些不屑,“说吧,你想怎么了结?”
“简单,你把二八大杠,还有身上的钱,都给弟兄们留下。”
雷彪很得意,“从小到大抢地盘,我受了你不少窝囊气。你再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声‘彪哥我服了’,今儿我就放了你!否则,别怪我卸你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