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和眼睛多漂亮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为戏台而生的小戏子。她嫁给了他,就不应该这样忙活于生计。
叶龄仙心中动容,声音哽咽着:“程大哥,我答应你,不做这些了。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做衣服,缝扣子。”
程殊墨紧紧抱着她,“仙儿,挣钱的事交给男人。我们不会穷的,只会越过越好。”
往后的时间,叶龄仙确实没再做针线活。除了答应过程殊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实在太忙了。
夏收过后,交了公粮,农场紧接着要种秋玉米。每个人的身体都像上满了发条,从早上忙到晚上。就连红星小学也开始半耕半读,每天只上半天课,下午所有师生都要参加劳动。
叶龄仙虽然也参加农忙,唱戏却是一天都没耽误。不是她自律,实在是东山那位秦老师,管教得太严格了。
秦婵君奶奶应了一声“老师”,却像是旧时戏班里,师父教徒弟那样,用心指导叶龄仙。从喊嗓,到基本动作,到唱腔,再到戏词,无一不教,无一不管。
秦奶奶一字一句教叶龄仙唱戏。每当行家开嗓,叶龄仙仿佛穿越到几十年前的江湖戏台,想象着当年锣鼓一响、万人空巷的场面,次次都看痴了。
除此之外,秦奶奶还布置了大量的作业。几乎都是古装的戏,叶龄仙不敢在家里练,隔三岔五就要去一趟东山。
为了提高叶龄仙嗓音的准度和亮度,秦奶奶甚至让她对着水缸、水管喊嗓。稍有懈怠,藤条教鞭就会招呼上。
叶龄仙从小习惯这些,明白教之深、责之切的道理,她没喊过苦,也没喊过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