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简祯摆出了十成十的主母气派,流畅的远山细眉微微扬起,气势逼人,“您故意受伤也是无奈之举?一连躺了半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既气卫枢故意耍她,更是气他不爱重自己的身子。
这下可把卫侯爷斥得另半张脸也躲到了迎枕之后,掩住了他被揭穿之后的尴尬。
迎枕:……就很苦。
“我错了。”小小声的认罪自枕后传来。
“妾身哪里担得起您的认错,您这主意大着呢。那天一不留神,便把我骗得团团转。”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她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当下便揪住丈夫腰间的软肉,使出吃奶的力气拧了一把。
哼,这身子是拿什么练就的,也忒硬。
卫枢不敢反抗,配合地任她掐了一阵,试探性地拉了一把妻子的手。
简祯气鼓鼓地甩开。
这人贼心不死,又捏住了她的衣摆,可怜兮兮地摇了两下。
这他娘的都是搁哪学的套路?
简直吸取了他闺女撒娇的精华。
看来这阵子教导宁宁功课,也算没白被闺女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她的气散了些,坐在床沿之上,没好气地拨开卫枢拿来遮脸的大迎枕:“希望今日,侯爷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不能,哼哼……”
那人自迎枕之后探出头来,扣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这些日子,阿祯嘴上不说,却与我疏远了不少。”卫枢的侧颜起伏流畅,眉眼纵深,偏头看人时,墨色的眸子里满是专注。
“表面夫妻是你的所愿,可我仍想努力一次,哪怕是最为拙劣的方法也在所不惜。”
“看来我搞砸了。”
他唇角微抿,紧张的时刻纤长的睫羽总是忍不住一阵轻颤,在眼睑之下留下一片晃动的剪影。
“夫人消消气好不好?”
他再也不敢了……
听着素来端方自持的丈夫,声音越来越底气不足,简祯再也绷不住自己满脸的怒气,笑骂他一句:
“傻子。”
此前运筹帷幄,本来还想着你是个有智计的,怎么还做这样的傻事?
去岁三月十五日,他一身血迹,纵马狂奔三十里,与屠刀之下把自己救下。
一载时光里,又时时不敢忘记太子的一箭之仇,亲手把这位天潢贵胄拉下了神坛。
不久前京中更是隐隐有传,那位废太子身上,正是左臂中箭,与一年之前的自己分毫不差。
纵使她不想把这一大快人心之举归入儿女私情的行列,也不得不承认,卫枢待她,极为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