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求见朕何事?”
他努力工作,努力生气,反而因为黑历史太多,而被误解成摆架子,就很气……
“陛下,昨日夜间,尚书巷突发大火,波及甚广。”可惜卫侯爷的体贴用不到他身上来,当即开门见山,递上奏章。
嘉元帝深吸一口气,心下暗道不好,一把接过那册折子一看,差点没当即背过去。
逆子!逆子!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前脚刚刚审问完自曝的杨令仪,后脚便发现有人杀了他全家。
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呢?
大致是他脸上原本的逐渐平静的风雨,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下子掀翻了太子在他心目中遥遥欲追的小船。
饶贺之年是他亲生的娃,嘉元帝的拳头还是忍不住硬.了。
好像掐死这个倒霉孩子……
前脚人家刚刚指控你,后脚你便采用这般毫无退路的方式报复。这不仅是把杨令仪逼上绝路,更是间接承认了你的心虚!
呼……
嘉元帝捂着胸口,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
思及了缘道长传授的仙法,他急忙盘腿打坐,待到自觉体内真气运行了一个大小周天之后,终于勉强平静下来。
“此事朕已知晓,卫卿守备五城不易,不必在此事之上花费精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寻出藏银之地。”
饶是他使唤起臣下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但太子这称得上愚蠢的举止,还是罕见地点燃了嘉元帝家丑不可外扬的羞耻心。
这下便彻底下定决心,务必要亲自审问一干人等,再也不给那个逆子可趁之机。
卫枢自是乐得如此,痛痛快快地交了差,朝嘉元帝拱手告退。
出了殿门,迎面却过来一位宫装丽人。
一张凝脂芙蓉面白皙莹润好似皓月,乌压压的云鬓簪了叮当作响的流云步摇,丰满的玉臂之上一挽披帛随风欲去。
单看相貌身段,竟丝毫不像三十余岁的人,委实对得起她被盛宠二十载的辉煌。
卫枢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同不断临近的淑贵妃拉开距离,公事公办地问好:“贵妃娘娘安。”
淑贵妃伸出手来虚扶他起身,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满是笑意:“卫大人何需如此客气,您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朝堂肱骨。”
这过分热络的态度,正是应了那一句:无事献殷勤。
卫枢心下了然,却好似没听到这话一般,再次侧了侧身子,以视自己不敢耽搁淑贵妃进殿伴驾:“微臣愧不敢当,贵妃娘娘请进。”
“瞧瞧卫大人你,不过二十些许,竟似那些老臣一般滴水不漏。”淑贵妃有意套近乎,语气嗔怪,“本宫是瞧着,宫中几位殿下都到了选伴读的年纪。原先由小太监陪着也太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