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宛回神,听见嫡母笑答:“自是小齐王殿下送来给宛姐儿做礼物的,还道是明妃娘娘生前遗物。”
一通的交代末了,简祯意犹未尽:“小齐王乖巧听话,为人又这般热忱,果真是个好孩子。”这门亲事她同意了!
……原来如此。他那般冷冽寡言之人,原也倾心待过自己。这是,好像太晚了。
那一点点好似施舍一般的温暖,不足以她赌上一生。
卫宛垂头,推了匣子给嫡母:“齐王殿下日子过得艰难,何苦那这贵重的物件送了,母亲还是快还回去吧,我不要。”
简祯的笑卡在了脸上,她仔细对观察了一下低头摆弄裙上络子的小姑娘,见她神色不虞,体贴地闭上了嘴,也不再劝。
仔细想一想,两人确实年纪还小,若是收了红豆簪,也不像话,她只得摸了摸大女儿不太高兴的小脑袋:“宛姐儿思虑周全,那母亲便听你的,给小齐王还回去。”
简祯挥手唤来最是口舌伶俐的凉夏,一边朝匣子里装了一沓面额不等银票,一边叮嘱丫头:“托宫中的熟人,给齐王殿下送回去。就道宛姐儿念他日子不易,不必送礼物。叫他安心跟着福顺启蒙,年后便要入上书房读书,还需早做准备。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跟我说。”
“这下可高兴了?”她捏捏女儿的小脸,被卫宛偏头躲开。
小姑娘迈着小腿,捏着手绢儿出了得意院的门。
……
醒事堂上,岑妈妈揣了那片金叶子在袖间,大大方方地交给捧砚,对着书案后的侯爷笑着开口:“侯爷,夫人的赏银,老婆子可送到位了。”
卫枢一时之间恍若雷击。有了上次云片糕的教训,他在小厨房里,一直打着为夫人煎药的旗号,暗自钻研厨艺。
自个儿又再三叮嘱厨娘,不想还是被岑妈妈探听到,竟拿着这金叶子找上了门,给脸皮薄的卫侯爷来了个公开处刑。
卫枢清咳一声,掩饰下自己骤然掉马的无措:“岑妈妈,不必同夫人说这些。”
岑妈妈挑眉:“侯爷,奴婢冒犯了,今个儿在这多一句嘴,您单枪匹马地杀了贼人,救夫人于危难,又亲学庖厨,精心照料了夫人那么些天,为何不同夫人道明事情呢?”
“祯姐儿心肠最软,您说了,她岂会还是这般疏离?”
交椅之上端坐的卫枢,如玉耳垂悄然染上一抹红:“刺杀一事到底因我而起,怎好意思在夫人面前邀功,白白害她又想起那日的惊魂。”
“这吃食想也是瞒不住,我也没想着一直偷摸学厨,只是这手艺确实拿不出手,便想着自己得了阿祯的赞再言。”
岑妈妈笑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这不就得了夫人的金叶子吗?”
“侯爷既然心有打算,老婆子也就不强求了。”平生第一遭,她笑眯眯的对着自家刻板端方的姑爷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