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修齐治平的卫枢突然挽起了宽袖琢磨起糕点,已经足够她惊讶的合不拢嘴,成品如何在简祯心里早便不重要了。
卫枢轻声回她:“本是想给宛姐儿生辰添添喜气,看来是我弄巧成拙。”
“宛姐儿最懂事不过,怎么会怪您。”简祯安慰性的笑笑,“几日前,我问她要甚么生辰礼,谁知这孩子竟什么也不求,只一心想着要到京郊栖霞山的相国寺,给她姨娘祈福。”
“真是可怜见的,一片赤子之心。”
“夫人应了?”
“是呢,我们后日便去了。”
……
生辰宴散毕。
卫宛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回淑宁堂的步子飞快。
后日便去了,后日便去了。
绯烟跟在她身后走的气喘吁吁,索性提起裙子小跑着跟上:“大姐儿,您当心摔着呀。”
卫宛像是梦游之人被猝然点醒,兀地停住了脚步。她深吸一口气,想压住自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恻隐之心。
不,重活一世,若是还像前世一般,在这偌大的平宁侯府任人宰割,她归来复仇的意义何在?
不要心软,不要心软,为着简氏这样一个恶毒的嫡母,根本不值当。
她不知是想说服谁,用尽全部力气压制了心头的那点子不忍,埋头在淑宁堂的软被之上,不愿意起来。
绯烟试探性地唤了两声“姑娘”,却没听见人应声。她没多想,还以为自家小姐累了,悉心为卫宛盖好了锦被,又放下架子床两侧的床幔。
确保小姐睡得暖和又舒适,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去给卫宛的生辰礼物登记造册去了。
徒留卫宛一个人,悄悄地抓牢了锦被,难以成眠。
作者有话要说:宛宛好久没出现啦
第24章 这似曾相识
晨间初起的日光散在织金床帐上,海棠春睡的纱幔风扶影动。连光线都变得温柔起来,朦朦胧胧地打在床上的小人儿脸上。
卫宛躺在松软的锦被中,两只小手规规矩矩地交叉在胸前,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缠枝的曲檀木床架失神。
外间的西洋座钟哒哒的走秒声一停,伴着发条吱吱的旋转声,摆锤荡出阵阵悠长的音波,适时地提醒卫宛:辰时已至。
她郁郁地吐出一口气,掀了锦被起身。
外间当值的绯烟听见响动,急忙拦了伏着小身子找绣鞋的小姐,自个儿跪在床榻边的软垫上给主子穿鞋。
卫宛踢了踢小脚,盯着自己鞋尖上的宝珠,抿着小嘴开口:“好烟儿,若是你被人欺负了,会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