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拿了面铜镜给她,柳娡道了谢,照着镜子里的影象给自己上了药。
柳娡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王嬷嬷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拿那种眼神看她,好像洞悉了一切的眼神。
见她上好药,王嬷嬷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问了句:“你还记得,两年前见过这林姝儿罢?”
柳娡眨了眨纯真的大眼,没有回答。
王嬷嬷意义不明的笑了笑:“你不要以为这种小把戏,能瞒得过主子爷。主子爷远比你们要精明得多。”
柳娡福了福身,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事实上,从一开始,柳娡做得如此拙劣,根本就没想要瞒过谢无量。
不过也是这林姝儿太沉不住气了,没栽在她手上,也得栽在别人手上。
王嬷嬷疑惑的问了句:“你脸上的斑块是怎么回事?”她记得两年前见她,并没有这斑块的。
柳娡如实答道:“是青黛。”
王嬷嬷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追问。
“行了,你回去吧,日后望你安份些,记住,聪明反被聪明误。”
“多谢嬷嬷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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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巳时,林姝儿拿着包袱抽噎着站在院门口不愿离去,那侍卫打了个哈欠催促着。
“姑娘,赶紧走吧,咱还得回去交差呢!”
“不用你催,我自会走的。”林姝儿字里行间满是不甘,擦了把脸上的泪水。
正在此时,走廊那端轻吟着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
林姝儿与侍卫们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正是那柳娡披着红色的斗篷,提着莲花灯笼,脚步轻快的经过长廊。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
林姝儿恨得咬牙切齿,那双眼一片血红。
末了,柳娡蓦然回眸冲她一笑,身影翩翩消失在走廊尽头。
拿回来的四本书很快看完了,柳娡如常办完工,待到辰时(8~9点)悄摸着来到藏书阁窗下。
她深吸了口气,轻轻推了推那窗,只听得吱吖一声,窗被推开了。
此时柳娡才敢笃定自己的推测,安荣王虽略施罚戒,却并未明令禁止她来这藏书阁,小窗还未闩,不但不禁止,还似是有意让她再来。
想到此,柳娡这才大胆翻身进了藏书阁,提灯又挑了两本书如常窝在角落里开始认真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