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氏摇头,抱着自己的小娘子亲了亲她额头:“还没有,婈儿先跟着颜秋去可好?”
裴婈还想赖在母亲怀里,撒娇道:“去年去了今年还要去呀。不去可好啊?那个火婈儿看见就害怕。”
“不行。”裴洛氏掩了笑色,扶着女儿肩膀正经语气:“婈儿跟你哥哥都要去,不然你爹爹泉下有知,会怪为娘的。”
一座荒院。推开木门,越往里走,院里草木深深看着瘆人。
裴婈紧紧攥着哥哥手,看颜秋在正堂端了个铜盆,往里扔冥币铜钱,昏黄火焰往盆外乱窜。
她问:“哥哥,父亲生前为何要住这么远的院子?”
裴犀比妹妹大两岁,懂了不少事,此时严着脸紧紧盯着那团火。
…………
三日后,天未明。
敛花绣文青罗幔中,猛得立起人影。
贺玉姝做了个噩梦。里头毒蛇嘶嘶,皆朝着她来,论她在梦里怎么呼喊,无人应她。
手一直颤抖,失落扑在一旁,触及冰凉,扭头看去身侧早已没人。
闭眼靠着织锦弹花软枕,一手落在额头喘息,冷汗沁湿了后背。
慢慢摊开左掌心,床榻上昏暗,但依然可见掌心有两道横向鲜红抓痕。
贺玉姝喃喃道:“发作得这么快吗?”
慢慢的,恐惧顺着后背蜿蜒而上。
手发抖得厉害,去推左臂衣袖。太过紧张推了两次才挽起衣袖。自手腕脉搏处而下有两道比掌心还长的红痕,看得更清晰更慎人。
“唉……”她叹气,自己抹了抹落下的泪珠:“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兄长回来。”
外间有声响,贺玉姝忙躺下装作没醒来。
同裴家三个小孩在听风轩喂鱼。有一位不速之客。
凇王换了亲王服饰,看上起仪表堂堂。
他比贺玉姝高出一些,摇着折扇平凭栏而立:“夫人姐姐兴致真好,阴沉天出来喂鱼食。沈国公倒是在朝堂水生火热。”
贺玉姝敛眉,指尖捏了些鱼食往池塘扔,一团红缨尾鱼扎堆争抢,溅起水花。
凝神看了一阵,贺玉姝慵懒支起头看了看凇王,淡淡吐字,“怎么,挨着凇王殿下给人送药了吗?”
跟在凇王后面的裴婈捂着嘴笑,口齿漏风:“顾巡七,你看药圣这下栽跟头了。”
而后仰着脑袋看前头神态悠闲的女子,“还是婶婶腻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