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下个月大哥便调回长安了,你在裴家若有不顺心的,或是有人惹你不快,尽管回来,大哥一直守在你身后。”
贺玉姝依旧含笑不语,正张脸更加明艳生动。
此时说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空无用处,徒惹人发笑罢了。
贺怀卢心头停了一瞬,想驻目好生细看,这笑意未达眼底,莫名笑得自己心中发虚。
他撇过视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徐徐开口,“晏弟他……”
“大哥,”贺玉姝打断他,往后退了半步,“你既然无别事,我就先走了。”
贺怀卢急切不顾身份上前两步,想唤住她情急之下道:“姝儿,这三年你可是在怪为兄。”
倏地,贺玉姝收了笑,将红玉支远些。
“可是夫人……”红玉唤她,再看看这个非得纠缠的贺家公子,担心自家夫人。
贺玉姝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想与自己大哥叙叙旧。”
亭子里静漠,听得近处树丛里几只蝉鸣叫嚣。
在贺怀卢未开口时,贺玉姝先发制人,“大哥,我的兄长在你口中已‘死’。如今你再提我兄长又有何意。”
贝齿微微咬重了‘死’了,眼中隐有寒意。这下连大哥都懒得唤,“即如此,我们已无好可说。往后,你莫再给我信了,我早就不看你的信了。”
“玉姝……”
她早已转身,忽而停下,侧首淬了一口,“恶心。”
再提步往前走,没留意地面,脚腕陡然一转,刺痛感从下传来,如针扎似得,密密麻麻的痛感。
“玉姝!”伸手去抚旁边木柱,却落入一个宽厚怀里。
“父亲!”同时响起愤怒稚童声。
应声看去,一个小丫头站在亭下,仰首看着前头,“父亲,姑姑,你们在干什么。”
贺怀卢的女儿冉儿,如今七岁。稚气未脱,如她去世的母亲,小小年纪生得到清灵。可惜了那双黑白非明的眼睛,没有孩童纯真。
这丫头一直视自己如蛇蝎。
贺玉姝使劲了全身力气推开离自己很近的男子,不做多语。忍着痛走下亭子,路过贺冉时,无视她瞪自己眼神。
待走了几步。
贺冉跑上去,伸出双手拦在要追上前的贺怀卢,倔强着质问语气问自己父亲:“父亲,那个女人就是个煞星,你怎得还不知悔改,难道你想書儿跟妹妹也离我们而去吗!”
“冉儿!她是你亲姑姑!”贺怀卢面色难看,看着前头跑远的身影,呵斥自己女儿,“你姑姑方才崴了脚,为父不过顺手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