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素烟两眼一空,自个儿也是惊慌失措,她往前遇见的病近乎是不大不小,且还有爹爹在后面压着。
上次剑走偏锋用银针强行压制贺玉姝的督脉。
顷刻间,脚下陡然一空,后背抵上被热气哄得为暖的墙壁,脖颈在别人手中,嘶哑出声:“国公爷,你干什么……”
“她怎么会听不见!”阴厉声鬼魅,犹如罗刹。
脸色憋得酱紫,素烟无力拍打掐自己胳膊的手臂,“与我何干,她这毒早入肺腑,现在还活着早已是眷顾。”
“人呢?”耳边静如寂夜,连风声也未有。这恐惧密密麻麻席卷全身,贺玉姝立起来,在空中乱挥,想去触摸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人,语调慌乱,“人都去哪儿了!”
扑腾一下,半个身子翻落在地,手触在地上,心里极其明白着昭凤毒在自己身体越发得意,在肺腑扎根了。
“姝儿!”将人粗蛮扔在地,裴云祁跑过去将坠落在地的人搂在怀里,“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急忙拉着身边的人,慌乱中将他的衣袖撩起,触碰到他的肌肤,她问:“是风掀翻了屋顶吗?”
哭音颤抖,不是的。掀翻屋顶的风怎会一点风响都没有。
额头触感柔软,贺玉姝紧紧来着他衣袖,“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兄长。”
一口晕血猛得从胸腔吐出。
疯子。
素烟扶着腰,慢慢立起来。与其与一个将死之人在这消磨时光,自个儿还不如偷偷带着洛安会长安去。
“姝儿,会没事儿的。”裴云祁将人圈在怀中,掩下自己心中惶恐,在她耳边放大了声音,“我这就带你去找兄长。”
将人抱起,大步往外去。
“玉姝姐姐!玉姝姐姐!”一道清秀身影从门口跌跌撞撞进来,扑跪在裴云祁面前,“国公爷,此时玉姝姐姐吹不得冷风,越往西去,风沙寒气越大,她身子本就孱弱,会受不了的。”
“轮不到你来说。”裴云祁高冷看他一眼,从侧越过他往前去。
素烟跑过来扑在淞王边上,恨铁不成钢,“洛安,他已经疯了,你还是别管了。”
“她就快死了,就算是天神也救不了她。”
第22章
渐渐沉入黑夜中, 那些恶毒狠话源源不断传入耳中。
--你啊,就是一个累赘, 自你来,贺家破碎,坏事缆尽。
---你在就不跟着你母亲一起去死。
--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兄长罢了,如今二公子死了,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玉姝儿,等着哥哥等我带解药回来。
五岁以前,贺玉姝还是父母安在、被家人捧在手掌心的娇女儿。活蹦乱跳, 身子骨比同龄的男儿家还强些。
幼时某年寒冬, 父亲在宅院外养了外室,坚持要将那女人接回府内。母亲不许,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日日以泪洗面, 原来爹爹往日对母亲的情话誓言都是不作数的。
也应不是何奇异之事, 达官贵族纨绔子弟生性放荡者,家中娇妻美妾不满足,外头外室好不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