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皇后的宫闱,亦有重兵把守。
皇后一力抗拒,却毫无用处。她独子已死,本已无依无靠,又遭宫变,惊惧之下,当真老病复发,卧床不起。而此刻,却并无妃嫔可为她侍疾了。
至于养心殿,更是被围的如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遑论消息进出。
殿中之人,比如皇帝宜妃,近况如何,无人能知,只是每日三餐照旧有人送入。
京城之中,亦是风声鹤唳。
如谭书玉所说,禁卫军投靠了和亲王,将整座城池封锁,户户清查,夜夜宵禁。朝中那些摇摆不定的,就有些倒在了和亲王这边,竟而上书奏请皇帝,推举和亲王为储君。
既有人挑了头,附和者便如云集,折子如同流水一般送入养心殿,却迟迟不见明乐帝的回应。
承乾宫虽被围困,但因谭书玉有意照拂,阖宫上下的衣食用度倒是即时供应。
甚而,陈婉兮胎动不安,谭书玉也特许了太医进出为她安胎医治。
这日傍晚时候,陈婉兮服了安胎药,正在屋中休息,顺妃却不经传报,忽然进来。
陈婉兮撑着身子坐起,才待开口,顺妃却已坐了下来,没好气道:“你倒还坐得住!”
陈婉兮看她面色不虞,微笑问道:“母妃何事烦恼?”
顺妃斥道:“咱们被人围困在这里,你却过得自在,吃得下睡得着!”
陈婉兮浅笑反问:“难道儿媳吃不下睡不着,焦虑不安,便能有什么用处么?”
顺妃顿时语塞,片刻又道:“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束手待毙不成?这些人……近来上书奏请皇帝立和亲王为储君的折子越发多了,你瞧瞧这两日谭书玉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这天下已经是他们的了!”说着,她微微喘了两声,又道:“咱们受些窝囊气倒也没什么,但这起人显然是要栽赃成儿。如若让他们成了,那成儿岂不是、岂不是……”
话至此处,顺妃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双目圆睁,瞪视着陈婉兮,怒斥道:“陈婉兮,莫不是你和那姓谭的当真有些什么,所以才镇定如斯?!”
陈婉兮没料到顺妃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惊怒万分之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顺妃见她不语,更气咻咻道:“若不然,你往日鬼心思那么多,人人赞你足智多谋,把本宫的亲生儿子都哄的晕头转向,怎么如今这紧要关头上,你却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