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弯弯心里想,元聿肯定是眼睛长在脑袋顶上,所以看不上人家落落大方的贵女。
可是,他又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一定是因为自己也有许多过人之处,比那些贵女都不输的!
岳弯弯这么一想,面颊悄然间染上了一抹晕红,从两腮几乎一路烧到了耳根去。
妆成见娘娘这般单纯,只因为这一句话,便不晓得想到哪里去了而红脸,却不得不提醒她一句:“娘娘,臣说这话僭越,但,崔太妃的内侄女崔氏阿绫,是爱慕陛下的。有一年秋狩时,臣见了。”
岳弯弯蓦然抬起脸,“你见了什么?”
妆成见左右无人,只有一个为皇后涂染指甲的婢女,便让她退下了,她大胆地挨着岳弯弯蹲身而下,满面忧心地望着岳弯弯,道:“崔氏小娘子,比娘娘还小几岁,当初也才十二岁的年纪,在秋狩时,望着秦王殿下的目光便不一般。京中贵女多擅马球,崔家小娘子人虽然小,球技却不弱,那一场球赛原本只是贵族子弟走马玩乐的,彩头也只有一只猪头。崔家小娘子催马下场,执意要与秦王殿下打一场。臣不敢妄自揣测陛下心意,但同为女子,她那举动,和她望着陛下的眼神,臣在宫中多年,可担保绝对不会看错。”
岳弯弯一阵沉默。
虽然更重要的,是元聿的心,但有这么一个出身世家的小娘子,也对元聿青睐有加,是不可能没有丝毫危机感的。
“她很美丽么?”
妆成不会说谎:“极美。”
“那这样美丽,又会打马球,想必是个活得很灿烂的女孩儿吧,这样,陛下居然也不会动心吗?”
若真是这样,元聿的定力,委实可怕。
“臣不敢揣摩圣意。”
岳弯弯低头,抚了抚自己才鼓起来,还不算大的肚子,轻声一笑,挑眉问妆成:“是不是等到我的孩儿生下来了,就可以纳妃了?”
妆成一愣,只听皇后娘娘又笑道:“我听说了的,很多人都在盼着陛下纳妃。是啊,毕竟他是陛下,就连我们南明坐府衙的老爷,家里都有美妾几房呢,陛下怎么可能不会有。”
妆成立即双膝跪地:“是微臣之罪,臣不该将这些告知娘娘!”
“你有什么罪?何况,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啊,让我知道得更多些,不被蒙在鼓里,终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早晚不都是要知道的吗?其实这些你让陛下来告诉我,说不准我就会生气了。”
岳弯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
妆成觑着她脸色,见她似是真的没不开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晌午,妆成伺候岳弯弯歇晌,她一个人侧卧在那方凤榻上,花面朝里,谁也不见。
隔着朦胧的绣金丝鸾凤出祥云纹的帘帷,只见那里头睡卧的身影一动不动,宫人只道娘娘已睡着了,不敢搅扰,纷纷沉默地退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