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用的是假冒梧州铸造的的益州箭簇,怕是连那后来围攻上来的梧州军也是益州人假扮的!
益州侯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当时副将禀告时说徐阳押送粮草途中遭遇埋伏,原本我军做足防备已能够抵挡伏兵,没想到另一支梧州军忽从西北袭来,使我军伤亡惨重,当时云横带了千余兵马前去营救,却突遭天火袭击,整个梧州密林烧得一片狼藉,哀嚎遍野,几乎无人幸存。
他查了这么些年,却未曾发现问题竟出在这偷袭粮草的梧州军上。
若果真是益州人假扮,他们的目的便是引云横前来营救,将其困于密林大火之中活活烧死!
那人人口中的天火,也定然是人为!
思及此,益州侯额角青筋爆出,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尖锐的三棱箭,生生要将掌心的肉嵌进去!
良久后,他仰头靠在椅子缓缓吁了口气。
想起自己早年出征时亦不慎中过此箭,险些丧命,当时那种皮肉撕扯的钻心之痛,他至今仍觉胆战心惊!如今云横才回来几日,竟又遭到如此暗害,他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能将奸人铲除,实在是愧对他,也愧对他的母亲!
蒋铭静候片刻,捕捉到益州侯慢慢平复了心绪,又继续道:“三日前,二公子抓到两名城东铁匠铺私自铸造兵器的两名匠人,其中一人熬不过重刑,终于交代了那幕后指使之人。”
益州侯猛然抬眸,“是谁?”
蒋铭面色平静,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傅乘,傅将军。”
灯花一闪,跳出一粒刺目的火星来。
益州侯手里的箭尖攥得更紧,鲜红的血瞬间从五指的指缝中溢出,一滴一滴地,缓缓落在桌边上。
他还没有老糊涂,知道那傅乘正是魏硕从前在军中的得力大将,亦是军师元昭的表兄弟。
蒋铭该禀告的都禀告完了,也没有必要再去刻意提醒什么。
人证物证俱全,益州侯当是心知肚明了,而如今二公子那边已经查到了猛火油的开采地,距离梧州天火的真相也仅有一步之遥。
站立良久也不见益州侯差遣,他拱手一拜,默默退了下去。
独剩一人的书房内青烟缭绕,寂寂无声。
益州侯靠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缓缓闭了闭眼睛。
脑海中想起某一年演武场上十二岁的魏硕和九岁的魏钦,两人皆是沉静智慧又颇有胆识的少年,论武力,两者小小年纪便能以一敌十,论智谋,两人皆是出类拔萃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