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要和离,可又如何能让人信服呢?
这样的女子,居然也有天会提出和离。
素绢就更心情难言复杂了。“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吗?”
她轻轻地,温柔走到蔻珠身后。
蔻珠慢慢侧转过脸告诉说是真的,素绢眸中的泪水瞬间像开春的山野化冻,流个不止。
——
这些年里,她这位小姐究竟戴了多么沉重的枷锁镣铐在匍匐前行,就如她所说,她作为她和平王之间故事的见证者,小姐蔻珠,已经早就忘记自己是谁了不是么?
她戴着那沉重的枷锁镣铐匍匐爬行,一心一意,只为减去身上的罪孽,讨那个男人的欢喜。
对那个男人所奉献的,不仅仅是情爱,不仅仅是包容……
素绢忽然又想起了某一天的那个夜晚,平王李延玉不知又在闹什么臭脾气、从轮椅上故意跌倒摔下去,怎么也不肯起来,蔻珠吓得战战兢兢,想要赶紧去扶他,“滚,滚——”
男人双瞳血红,一身狼狈,趴伏在地上,两手死死抠着地板之间的缝隙。
当时男人的那双眼睛,看蔻珠甚至比蛆都还厌恶,他的世界,除了仇恨,除了毁灭,还是仇恨与毁灭。
似乎从半身不遂、变成残疾瘫子的那一刻起,平王李延玉就要与这个世界划清界限,誓不两立;
而面对他这位妻子,更像是不共戴天……
素绢从当时小姐的眼底却读到了另一种更为深层次的痛苦。
平王是如何在他的世界作贱自己、崩塌自毁,她这位小姐蔻珠,就如何肆意虐待她自己。
她没有陪他一起哭,倒是相当冷静温和地将男人一番连劝带慰、拍着哄着扶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