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柳倒是先笑了。
“大嫂,我又不是不知柴米油盐的人,哪能真的不知道持家的事,而且在鄞州那些年,父母留下的人都帮着我,那些事也都交给他们打理,我偶尔才会查看一二。”
“家中铺子也是给他们?”
“账目我会两个月查一次。”
其实温柳懂的不少,但也只是仅仅看得懂,如果真的要去从商,怕是没有办法继续经营,所以只挑了自己懂的部分来管。
那些人倒是都很靠谱,比起后来抢占家产的姨母来说,真说得上是好人了。
不过,她本就是养女,那些人闹上门来,加上温家来人接她,她顺势把那些还了回去,只拿了一些养父母留下的东西存放后,便离开了鄞州。
如今回想起来,鄞州那些年,倒是真的过得自在。
“深藏不露,之前还说你不明白事理,现在看,哪里是不明白,是太明白了,所以才不想插手。”
“嫂嫂别拿我打趣了。”
温柳让李玉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镇北王府轮不到她来做主,她自然也不会想去插手,何况和顾怀安这样子也挺好的。
两个人自由自在的,做些自己的小事情,顾怀安手下有自己的产业,小两口不靠别的,每年俸禄和那些都够吃了。
何况——
她也有嫁妆。
“不逗你了,走,去看看新来的料子,做几身衣服,都入秋了,不得换一身新衣服,要厚些才保暖。”
“咦?金陵的冬天也很冷吗?鄞州在北方,每年我都窝在家里不想出门,大雪堆积起来能没过腿弯,连日下不带停的,要是在外面呆一晚上,耳朵都能冻掉。”
“这么夸张?”
“真是这样的?”
“耳朵那个是听人说的,每年也有不少冻死在街头的乞儿,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温柳喃喃说了一句,眼中露出近乎慈悲的善念,让李玉茹对温柳更为疼惜。
她在军中多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人,少有能像温柳这样年纪,竟然能生出慈悲的人来。
心怀善意的人不少,可能做到慈悲心的,却少之又少。
若非温柳真出身单纯,她都要怀疑温柳是不是跟高僧修行过,才会有这样的气性,分明也有小性子,但这份慈悲并未被磨灭。
“大嫂,你怎么了?”
闻言李玉茹摇摇头,伸手拉着温柳往旁边的铺子走。
越发觉得,顾怀安捡到宝了。
顾怀安生性就是个暴脾气,如今收敛了也还是一身戾气,沙场之人,手里亡魂无数,不管是因何而起,都是业障。
有温柳在侧,对顾怀安而言,就是最好的良药和润玉。
顾怀安晨练后,转头去了顾怀瑾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