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挪动了步子,缓步前进跟上他。
苏覆握着她的手,碰触上尹熙的脸。此时,卿城才发现,遍体鳞伤的尹熙,只有脸部还是完好的,没有任何受刑的痕迹。
他握着她的手,最终找到了一条淡淡的痕。他按着她的手抓上去,动作快的几乎没有容得她有半分犹豫与后悔的机会,随着撕裂的声音,一张脸皮完全被撕了下来。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脸皮掉落在了地上,沾上了肮脏的浮灰与尘土。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金簪
苏覆从侍卫手中接过帕子,低头擦了擦卿城的手,语调冰凉:“东夷这些年的易容术做的确实精致。”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卿城都难以想象权谋已经走到了这样处心积虑的一步。
尹熙一口血喷溅出来。
他大概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酷刑,在卿城面前大叫一声,随后咬舌自尽,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狱房。
那张陌生的脸垂了下去。
卿城惊叫一声,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后退一步,往苏覆身后藏了一下。
她脸色发白,不断的向苏覆摇头,想要离开这里。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身子过于虚弱,脚步虚浮,竟晕了过去。
苏覆也没想到尹熙会突然来这样一出,将她吓成这样,连忙将她抱起,匆忙地带她离开了狱房。
卿城虽生在长年战乱的边疆,但渊河将她保护的极好,从不让她瞧见什么血腥的场景。也正因此,才留住了这样纯良温驯的天性。
可苏覆知道,这样温驯的性格并不适合活在深宫。只有带她亲眼领会,她才能成长,才会明白深宫里人人皆处于危墙之下。
太医令前来看过,说并无大碍。只是这段日子病着,心中郁结,又见了血腥的场景,大约有些晕血,一时虚弱才会昏迷,熬几服药调养调养身子就好。
太医令的嘴一张一合,又说了很多,碾尘嬷嬷在一旁细心的桩桩记下。
太医令后来说了什么,苏覆已经渐渐的听不清了。他眼中,只有面前那张苍白而虚弱的美丽面孔。
苏覆几乎从来不会质疑自己所做出的决定。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让她懂得这个世界的残忍才能蜕变出保护自己的羽翼。他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
可是此刻,看她现在这副虚弱样子,他承认,他开始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应该将她保护的更好一些。权谋本是政客的事情,她不该参与其中。
卿城一时半会很难恢复清醒。苏覆如今还有一件要事去做,必须亲自前往。
等到卿城安顿好后,他便吩咐下去让侍女们好生照顾着她,续后去了南柯王的寝宫。
苏覆平日里向君上请旨,大多是走个过场。南柯王每日与国师谈经论道,早将国事抛到九霄云外。平日里倒无可厚非,但今日这道旨意必须要南柯王亲自盖上印玺。
幸而国师一直更偏向于自己。所以苏覆没有浪费时间在南柯王宫外等待求见,而是让国师替自己引见。
南柯王难得静坐下来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