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耳朵,还是能听见指甲划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粗粝又尖锐,每一声都像划在她的心口上,叫她喘不上气来。
“别怕。”
忽然有个声音在耳边轻声说,抬起头时有人站在长廊的尽头,月光落在他身上,看不清面容。
秋欣然的心“砰砰”跳动起来,她朝着月光跑去,一头撞进白昼里——
睁开眼时,床边是一张憔悴又疲倦的少年脸孔。秋欣然晃了晃神,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梦里。
原舟见她醒了,霎时间红了眼眶:“师姐——”他哽咽了一下,转过身半晌没有回过脸。
外面的阳光铺天盖地落进屋里,叫人恍惚间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等秋欣然能坐起来吃药的时候,距离清和公主的法会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也是等她醒来才知道,她在法会上晕倒之后,被人送回官舍便一直处在昏迷中。太医来看过,只说她惊惧交加,忧思过度又吹了风这才引发高热。这并非什么重病,但她迟迟不醒,叫原舟差点以为她熬不过去。
“辛苦你了。”秋欣然靠坐在床榻上,真心诚意地谢他。原舟却不好意思地别扭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师父师叔交代。”
“那也要谢的,”秋欣然笑一笑,“明明我是师姐,却总给你添乱。”
“胡说什么哪。”原舟不高兴地皱眉。他总觉得秋欣然这段时日仿佛消沉许多,也不知是因为清和公主的死,还是因为这场来势汹汹的病。
“宫里最近……有出什么事吗?”坐在床上的人冷不丁地问。
原舟一愣:“师姐指的什么?”
秋欣然沉默一会儿,才低声道:“婚丧……嫁娶这一些的。”
原舟不疑有他,立即便想起不久前的一桩事情来:“哦——说起来,倒是有一件。”
“什么?”
“清和公主法会后,徐嫔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屋里,经太医查验是中毒而死,她的贴身宫女也在房里上吊自杀了。似乎是那宫女平日里偷偷拿了徐嫔的首饰贿赂小太监出宫去卖,叫徐嫔发现,她心虚之下才毒杀了徐嫔。不过大约自己也知道事情败露,便也跟着悬梁自尽了。”
秋欣然感觉喉咙里像是梗着一团棉花,半晌才问:“凭什么断定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