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这种东西,总是要归还的。沈煊重点咬重了清白二字。
听罢,魏实当即面露感激之色,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言下之意,只觉在定心不过。只躬身郑重一鞠道:
“臣代家中弱质多谢侯爷!”
户部同御史台并不在同一方向,沈煊很快告辞离去,见沈侯爷离开,一旁的几位同僚这才纷纷走上前来。
“敢问魏兄,方才那位可是沈侯爷?”一阵寒暄过后,一位身形高瘦男子突然问起。
“自是裕圣侯爷无疑。”魏实面色如旧。一旁的另一位同事却是突然叹道:
“想不到魏兄同沈侯爷还有这般交情?当初因着旁些人的胡言乱语,总拿着魏兄同那位侯爷相论,还以为侯爷会恼了魏兄呢?方才却见魏兄同侯爷行至一处,相谈甚欢。反倒是吾等小人之心了。”
说罢,还哈哈几声大笑。
众吃瓜群众尴尬不已,心想这位闫兄当真是“心直口快”,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初眼前这位备受圣人青眼,一年内接连高升,众人都以其为“沈大人第二”,甚至尤胜对方多已。谁成想,人家沈大人一跃封侯,论地位只比几位相爷差点。
如今眼前这位 “沈大人第二”自是再不能名符其实,额,如今前脚正主儿刚走,后脚他们便提起这个,怎么感觉跟故意似的。几人不自在的挪挪脚,决定离眼前这个棒槌远一点儿。
众人心中尴尬,生怕被误会了什么,反倒是魏实温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杵,眼中甚至还带着些钦佩之色。
“沈侯爷心胸宽广,又怎生会计较这些。且大人能耐卓绝,小弟微末才华,又怎敢有丝毫唐突?“沈大人第二”更是无中生有。未免沈侯爷名声受损,还请几位兄长莫要再多提起。”
“魏兄这就有些过谦了吧!魏兄本人才华横溢,又受陛下器重,若非良种一事,便是如今的沈侯也未必比的过!实乃新科中第一人也。”
“对啊对啊,入仕短短一年,魏兄便已高至五品,圣心如此,着实让我等诸人艳羡不已。”
几人连连附和,便是方才那位棒槌兄也无再多言。偶尔酸酸便罢了,人家到底是入了圣人之眼,日后说不得如何呢?
魏实放下连连谦言,唇边依旧挂着笑意,只是细观之下,那股子笑意却是再难入眼。
“圣心……么?”告别众人,魏实端坐位上,看着书案之前端正摆放着的宣告着从五品官员的纱帽。
突然自嘲一笑。
***
郡主府。
“魏中丞?可是以前江兄提过的那位姓魏的榜眼?”
谢瑾瑜眼中不免有些惊诧,虽然近一年来此人确实声明鹊起。
“重义之君子,明正之贤臣。”别说世林了,便是民间名声也是极好的。
但谢瑾瑜却从未对其有过接触,一是听江兄的口气,对方心机深沉,委实不是易与之辈。还有他本人,对那些长袖善舞,仿若美玉无瑕之人,不说好感如何,却是不怎么乐意接近的。
无癖者不可深交,以其无深情也,谢瑾瑜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握紧了手中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