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叹了口气。
施傅兴皱眉,不解:“老伯为何叹气,这样看来,你们家粮食富余,足以让一家人吃饱饭。”
“哎哟,公子是读书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难过,家里好几个男娃,眼看都要娶妻,不得给他们盖房子啊,这大半粮食得拿出去卖钱,现在啥也贵,就是粮食不贵,实实在在卖不出价钱咯。”
话落又深深叹气,戴上草帽,回到地里继续干活。
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施傅兴眉间一道浅痕,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问完了吗?”
穿着白衣裙的邬颜,走路都得垫着脚尖,还没有下雨,地上便湿漉漉的,“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施傅兴摇摇头,他又去其他地里打听粮食产量,这片都是良田,亩产也才百来斤,如果是塞北的荒地,能有现在的一半吗?
越了解,心中便越发沉重,再回想自己所做那篇策论,完全纸上谈兵。
心有所感,回到家后,施傅兴将自己关在书房,用了半天时间,将原本的文章全部推翻。
这次,他从另一个角度出发,亩产不高,减免税收治标不治本,百姓无法通过种田而得到富裕,如果可以改善亩产,百姓有余粮,国库富足,岂不是一举两得?
眼睛迸发出光亮,仿佛承纳了整片星河。
三天后,施傅兴打开门从书房出来。
这些天除了吃饭,男人几乎不眠不休,中间被邬颜强行压着睡了几次,无外乎半途清醒,继续研究。
导致现在蓬头垢面,穿在身上的衣裳也皱皱巴巴,和咸菜似的:“颜娘,为夫还要出一趟门!”
邬颜一愣:“没有写完吗?”
虽然疲惫,但施傅兴炯炯有神的眼睛,表明他此刻高亢的精神状态。男人点点头,语气有些激动:“还差一些东西,需要去城外看一看。”
说完便去前院,叫上宁邵,两人一同出门。
等到再回来,已经是天黑。
邬颜这次是见识到施傅兴学习起来有多么废寝忘食,虽然她不能认同,但也理解对方的态度,只能帮其做好其他事情,不至于让人饿死在书房里。
两天后,修改过的策论随着一封加急信送到京城。
。
这天,陆元瑾散值回来,刚进家门,管家就将信交给他:“老爷,晖城来的信。”
管家知道自家老爷贬谪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书生,大概有些欣赏,时常通信指导一二,虽没有师徒之名,但也和师徒差不多。
这段时间没有收到信,老爷时不时就要过问一下,所以拿到信的那一刻,管家立刻给陆元瑾送来。
陆元瑾坐到桌案后,接过。
说实话,他对施傅兴的策论没有特别大的期待,书上的知识容易教导,但有些东西受限于阅历和经验,以施傅兴的年纪,无法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