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林堂声和林愉,他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沟壑,不可逾越。
林堂声纠结,他可以为了平步青云屈膝,可他能丢了女儿吗?他看着林愉,迈不出那一步,林愉抬眸也看着他,似乎笑了一下。
“过时不候,林大人何去何从,望深思?”傅承昀这样说。
话音刚落,赵氏噗通一声,拉着林悦跪下,边哭边抱着林堂声的腿,泣不成声。赵氏没开口,却又表达着什么,林悦是她的亲女儿。
林悦则没有顾及,大哭特哭。
“爹爹,姐姐们都是顶顶尊贵的官家夫人…求求爹爹也疼疼女儿,女儿富贵…不会忘记爹爹的。”
林堂声被摇的左摇右晃,浑浊的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伤痛,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傅承昀不屑再看一眼,最终目光落在林愉身上。林愉的手冰凉,她被风吹着站在那里,眼睛裹着晶莹,定定的看着林堂声,就连哭都不如别人干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林愉这个傻子,傅承昀嫌弃的撑着她下坠的身子。
林愉没被他抓住的另外一只手指节泛白,整个人好似在凛冬的山顶,入目四下悬崖,她只能等着宣判。林愉惨白着脸,整个人如坠冰窖,冰寒彻骨。
“哭什么?我不是在,又没死。”傅承昀看不过,伸手揽着林愉,第二次给他擦泪。
这般模样看着,还真是讨厌的很。傅承昀心里滑过阴翳,林愉终究是要失望的。没人比他清楚一个本事不大野心大的人,一旦有了足够的诱惑会是怎样的失态。
那就是蛀虫,没有倒退可言。
虽然很疼,但他在的时候,疼也就疼了。总比不在的时候,这蛀虫腐蚀了林愉的心好。
哭过疼过,林愉终究是要跟他回家,做富贵的人。
“想好了没有。”傅承昀不耐烦看林愉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快刀斩乱麻的问。
“我…”林堂声身子一软,看看抱着他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女,又看看高高在上富贵荣华的林愉。
终于双手抱拳,朝着林愉的方向深深弯腰,手过头顶一揖,“傅夫人,今日下官造次了…望您,见谅。”
傅夫人?下官?
称呼之差,声音为刀,原来听在耳朵里面的东西可以这样的疼,疼到无法呼吸。
她又一次被舍弃,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风吹在林愉干涩的脸上,看着矮她半截的林堂声,林愉安静的不能再看见。空寂的眼中淡淡一笑,终究失望,拉着傅承昀说:“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