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玉很欣慰:“媚儿,没有王府这个靠山,咱们日子必然会过得艰难些,但是有阿爹和兄长在,定然不会让你姐妹二人受任何苦。”
燕媚早就有心里准备,她道:“阿爹,女儿晓得,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受再多的苦女儿也愿意。”
说完后,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袋钱,捧在手心也沉甸甸的。
她递给燕朝玉:“阿爹这是女儿攒下的钱,咱们一家人要过日子处处要花销,这些钱够咱们支撑一阵。
钱袋子里也只有两百多贯钱,放在富贵人家里自然算不得什么,但若搁在普通人家,也够一年的嚼用了。
燕朝玉将钱袋子推回去,他正色道:“媚儿,阿爹和兄长是大男人,怎么能用你的钱,这些钱你好生收着,阿爹虽然废了腿做不了官,可养家的本事还是有的,你放心,阿爹绝不会让你饿肚子。”
当初在西南的采石场服役,燕玄远闲暇之余,在当地私塾讲课,赚了些束脩,两人也是靠着那点钱支撑到现在。
燕玄远也在一旁说道:“媚儿,阿爹说得对,这些钱你自己收着吧,兄长能赚钱养你们。”
燕媚见阿爹和兄长如此坚持,也只得作罢,接下来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吃了顿团圆饭,再也不提从前那些糟心之事。
饭后,一家人坐在炕上,说了些各自的事情。
渐渐夜深了,便各自回房睡了。
燕媚仍然睡从前在闺阁时的房间,燕婳不想去自个的院子里,便与她挤在一处。
姐妹二人躺在床榻上,燕媚没有睡意。
借着月光,她看到燕婳同样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两人分别许久,中间也无书信往来,很多事燕媚还不了解,她问“你在松珀书院读书,那洛先生可曾为难你?”
洛先生,便是洛宴清。
燕婳的脑海里闪过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总觉得他十分讨厌,鼻子暗哼一声。
她嘟囔道:“一开始,他自然为难我,后来渐渐的好了许多,还教我弹琴作画,只是我不爱学这些……,他一直以为我是男儿,还鼓励我去参加科考,说他在我这个年龄已经是名满玉京的神童了……那日我回府还是他亲自送我过来的。”燕婳并没有告诉她,其实自个并不是去念书,而是在洛宴清身边做了书童。
不过在别人眼里,她这个书童比学子们的待遇还要好。
毕竟是院正手把手亲自教的,许多人羡慕。
可在燕婳眼里,洛宴清就是喜欢故意管着她,一点自由也没有。
燕媚听出来她对洛宴清有不满,暗暗笑了笑。
同时也放心下来,洛宴清既然认为她是男儿,必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慕祈这几日都在军营里调遣兵马,并未回府。
燕媚离开了,也无人跟他说起。
他仿佛根本不管这件事情。
也仿佛将燕媚彻底抛之脑后了。
虽说幽州和丰州乱起来了,但朝廷已经下令,从太原府等地先调兵过去,暂时还能控制住局面。
所谓三军未至粮草先行,他这几天都在督促朝廷运粮的队伍出发。
送粮的将士们走后,他的西北军也要拔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