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郑叟的医术,姜妙的生命还是像一朵夏花,随着秋日的蔓延逐渐枯萎下去。
她脸上爬上了蛊纹,看起来可怖又令人作呕。
她陷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偶尔她醒来,便会固执的问红叶要银镜。
屋内一切利器都被沈之言下令腾出,更何况是银镜?
蛊毒发作的痛苦很快让姜妙开始崩溃。
而沈之言总是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亲吻着她遍布蛊纹的脸。
姜妙赶他时,他便默默等着她发过脾气后,再耐心地将满地狼藉收拾好,又在她榻前搂着她闭眼休憩片刻,随之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漠州。
然而战场之上,沈之言却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姜妙面前温柔耐心的模样,短短数月,他眉眼间已滋长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戾气。
他在战场上的剑法逐渐犀利,对待敌军的手段也日渐狠厉,在扶羌军联军之中,逐渐有了玉面修罗的名号。
每每战归,总是满身的的血。
然而他总能将满身血气遮住,再日夜兼程赶往靖州守在姜妙榻前。
连谢舟都为他这种变化隐隐感到不安。
扶羌族边民被晋军俘虏时,谢舟看见沈之言眼中淡红色的眸光,终是上前按住了他的剑。
“子服,为了公主,不要再造杀业了。”
他闭了闭眼,似乎从暴戾中醒了过来。
半月后,一封京城的来信秘密抵达了北境。
第五十一章 太子大婚的消息很……
太子大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境。
适逢北境战事连连告捷, 晋帝大喜之下下了多道旨意封赏了全军将领,圣旨中还许诺待肃衣侯班师回朝参加太子大婚时,再对他们另行重大封赐。
其中还特意提到了沈之言, 且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天子对他的看重之意。
谢舟从门外走进来时,看见沈之言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眼。他眼下一片青黑, 身形也消瘦了许多,手边还放着一叠厚厚的战报。
见此,谢舟一时忍不住道:“子服, 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快两日没阖眼了。”
沈之言听见动静,眼皮微微抬起,他目光从谢舟身上掠过又看向窗外, 半晌哑声道:
“战事如何?”
谢舟顿了顿, 如实道:“我刚从城门上回来,那扶羌军已是强弩之末, 想来大败也就是这几日了。”
他说完又道:“如今战局对我们有利, 其实你也不必再如此殚精竭虑。”
沈之言听罢, 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用手指称了称额头,道:“才刚开始。”
谢舟不明其义:“什么刚开始?”
沈之言的目光落在案桌上一封信笺上, 谢舟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上前展开了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