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怎地,晋帝脑中已一团混乱,姜献的辩解在他耳中,便成为了舞姬一击不中后的狡辩。
而大殿之外,姜术一身红衣,唇角带笑,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一惊:“殿下,这...”
“就按本宫说的做。”
“是......”
反正在百官之中,姜献逼宫已成定局,又何妨再为他加上一个弑君之罪呢?
父皇沉迷长生,每日吃的丹药不计其数,若在其中动些手脚,积年累月,便能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
面对暴怒,多疑,精神混沌的父皇,任姜献再如何狡辩,也是徒劳罢了。
况且,就算父皇事后清醒,那也要他有清醒的机会才是。
姜术又道:“今日之后,便先去沼狱将张坊的家人处理了。”
等到父皇死后,他便领禁军救驾,将逆贼姜献诛杀。
如此,方能清清白白坐上那个位置。
身后人领命而去,不过瞬息之间,一支箭矢便直冲晋帝而去。
千钧一发之时,岳皇后却挺身将晋帝一推,箭头没入她的胸口,鲜血顿时涌出。
女眷们早已惊声尖叫起来,想要四处逃窜,却又被禁军围住,只好聚拢在帝后周围瑟瑟发抖。
女官将皇后护在外身后,大喊太医。
可一片混乱之中,又哪儿有太医可寻?
耳中嗡鸣声四起,岳皇后咬着牙问:“陛下,没...事吧?”
姜术会放箭击杀天子,沈大人在来信中早已料到。
依沈大人所言,她不能让皇上现在就死。
场面一片混乱,武官们护着众人齐齐后退,而四处逃散的宫女内监们纷纷死于张坊带领的禁军刀下。
“父皇!”
姜献还要挣扎,却已无济于事,晋帝目眦欲裂,早已将他视为逆贼之首,姜献狰狞着脸色看向张坊:
“张坊,你为何背叛于本王!”
张坊抬起头,脸上神色复杂而凄然,正欲说什么,一支箭横空飞来,将他的脖子贯穿。
临死之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拼尽力气朝晋帝道:“陛下,三......”
然而他没能说完,又一支箭矢贯穿了他的脖子。
姜献心神大震,瞳孔中照映出无数箭矢,和姜术出现在殿前的脸。
下一瞬间,他如张坊一般被划破喉咙。
“啊!!”
邓嫔尖叫一声,顾不得身前的禁军,手脚并用的爬向姜献:“儿啊!儿啊!”
变故发生,众官惊惧中纷纷看向门口,却见姜术一手执剑立在殿前,高声道:“儿臣护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是了......
他早该想到的......
姜献倒在地上,喉咙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砖,他挣扎着爬向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住晋帝的袍角,喉间咕噜咕噜的,艰难的说出不成句的话:
“父....是...是...术.....”
忽然间他瞳孔一震,随即缓缓垂下头,再无动静。
该死。
姜术心中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