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添补律法这样的事,刑部不可能不参与其中,赵墨必须要摆平刑部这块硬石头,否则前路寸步难行。
某日申时,吴枕云和杨文诗到酒楼去盘问一位酒楼的常客,正好碰见赵墨与几位朝中亲王相谈要事。
修正律法这样的事,仅凭一己之力是断断不可能完成的,赵墨需要把更多的势力牵扯进来,自愿的不自愿的都无妨。
某日酉正,吴枕云从大理寺出来后直接回府,路上撞见正往万年县策马奔去的赵墨以及他的下属和随从。
万年县是穆亲王的封地,赵墨带这么多下属和随从去,多半是要借此警告敲打穆亲王,若穆亲王敢轻举妄动,他绝对不会客气。
赵墨说:“没有失败的如果。”
这句简单的话,需要赵墨付出很重的代价。
某日午时,盛都府衙的余推官难得到大理寺一趟,将案卷文书恭恭敬敬递给吴枕云之后,便问她道:“赵知府想寻一些往年的案卷,不知吴少卿这里有没有?”
说着余推官自己先纳闷起来,道:“吴少卿莫要怪下官传话含糊,赵知府原话便是如此,下官也不知赵知府要寻什么样的往年案卷。”
吴枕云知道赵墨是想要从往年的案卷中找到无数个与刘青伊类似的案犯。
她对余推官道:“本官知道了,过两日送去。”
“多谢吴少卿。”
依余推官素来拖懒的性格,他话到此处原该告辞的,可他却突然有意无意地说起赵知府来。
余推官说:“赵知府近日熬了三天三夜都没休息,衙差们都劝他到签押房里小憩一会儿,赵知府没应,也没到签押房休息。”
“我们就揣测着这赵知府兴许是有认床的习惯,出了府里那张床,到哪里都睡不好觉。”
“赵知府夙夜在公不得回府休息,我们很是担忧,且赵知府这两日好像有旧伤复发的迹象,不知是不是因为累日积劳的缘故。”
吴枕云正执笔伏案疾书,淡淡抬眸,道:“余推官,我不是大夫,你同我说这些没什么用的。”
余推官略有些尴尬,讪笑着退下之后,吴枕云撂下手中的笔,很是烦躁。
认床?她怎么不知道赵墨有这鬼毛病?上次在万年县的客店里,他不是睡得挺好的吗?哪里认床了?
还有,他自己伤的自己,还下了狠手弄成重伤,现在旧伤复发只能说是自作自受,活该!吴枕云才不要再伺候他一次。
再说了,他让余推官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是吴枕云不让他回府的,他回来就回来,赵墨若不想走,吴枕云也没法把他赶出去,最多就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而已。
且不提赵墨此前隐瞒她的种种,就说赵墨那日把她的衣裳官袍全都卷走,第三天才迟迟的悄悄送回来,害得吴枕云连穿了他两日的旧襕袍,这事就足够吴枕云对他冷脸了。
算起来吴枕云和赵墨已经十几天没见面了,十几天呢?
十六天又五个时辰。
赵墨没日没夜地处理着手边的各种繁杂琐碎公事,为的是把没有吴枕云的日子填塞得满满当当的,如此他才不会感觉到日子太过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