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见了离王?”闻瞻打断她的话,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
“是……”江知宜点点头,将眼泪尽数蹭到他的长颈上,“皇上也知道,离王与我兄长交好,今日若不是我戴着帷帽,又躲避的及时,只怕会被他认出来,到时候他若将此事告知兄长,以我兄长的性子,必然会发疯。”
说着,她的身子还颇为配合的轻轻颤抖,好像犹在后怕。
闻瞻明白她的担忧,况且美人泣不成声的模样当真惹人爱怜,他没法再说什么,也忘了自己适才刚对江知宜下的定义——她是那只不知何时会在他身上落下爪子的猫儿。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手指一下下的轻抚着她的墨发,温声抚慰:“既然朕说过,明年春日会放你离开,那离开之前,必然不会让你落入难堪的境地。”
“此话当真?”江知宜哽着声音,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收紧,进一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唇将将贴着他长颈上的肌肤,说话之间所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尽数扑到他的肌肤上,他觉得自己那一块皮肤好像都被灼伤了,但双手还拥着佳人,腾不出多余的来摸一下以查看一番。
黑暗之中,江知宜的眸子如同水洗过一般,愈发清亮,而眸光深处,没有一点儿旖旎的涟漪,只有冷漠和淡然。
闻瞻看不清她的脸,自然也瞧不见清泉之下的寒冰,他被怀中的玉软花柔搅得有些昏了头,一向染着寒意的面上,竟露出几分说不出的柔情笑容来,又低喃道:“自然当真,不过你哭得朕头疼,得先起来擦擦眼泪。”
说着,他将她从怀中拉起来,抽出她手中的帕子,一下下的替她沾去脸上的泪水,直到那张脸再次恢复原貌,他方停下手中的动作,绝口不提她今日出长定宫一事,又做模做样的哄她:“申太医不是说要你心情通畅,今日哭了这样久,恐怕明日又要多施几针。”
“那就多施几针吧,左右我每日挨得针够多了,多几针少几针,也没什么分别。”江知宜垂眸不再看他,不动声色的拨弄着手中被沾湿的帕子。
“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银针到了你眼前,你还会不会这么大胆。”闻瞻轻笑,逗趣儿似的用指尖拨弄她的额头,那是申姜为她施针的地方。
直到话音落下,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江知宜也不曾阻止,他就那样一下下的拨弄着,微凉的手指被她额前的温度一点点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