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瞻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腾出一只手来,扯来散落一旁的衣裳,蒙住她因为错愕而瞪大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停下动作,用方帕为她拭了拭腿,看着眼下的荒唐之景,他不禁捏了捏嗡嗡作响的额头,沉声道:“此处沐浴不大方便,等到了长定宫再……”
他欲言又止,为她抚平衣上的褶皱,又颇为细致的用将大氅将她围住,才出门叫人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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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长定宫时,已近黄昏,浅淡的灰色自天边蔓延而来,最终将整座皇宫都吞噬其中。
江知宜在轿上就有倦意,入了长定宫,迅速沐浴过,便恹恹的窝回床榻上,闻瞻未同她一起,因为他刚回宫,便被李施告知,卫延在过午时求见,此时依旧等在正和殿。
他心有不悦,但又不能不见,匆匆换过衣裳,隔着帘帐望了望斜倚在床榻上的慵懒佳人,方转头去了正和殿。
正和殿前宫灯明亮,隔着老远,闻瞻就看见卫延正伫立在殿前,挺拔的身姿站的笔直,身影被烛光拉扯,落在面前的空旷前庭中。
他缓步上前,踏过长阶,脚步不停的边往殿内而去,边客气道:“卫将军怎么站在这儿?有何事进去再说。”
卫延慌忙弓腰行礼,抬声呼“微臣问皇上安”,才抬步随他进了正和殿。
李施奉了热茶进来,又立于一旁等着侍候,闻瞻则抬了抬手,示意卫延喝茶,又问:“不知道卫将军突然进宫是为何事?”
卫延轻抿一口茶,直接开门见山:“微臣此番进宫拜见,是为镇国公府的小姐而来。”
“哦?为江家小姐而来?”闻瞻故作不知他今日来的目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翻动着桌上堆积的奏折,并未给他太多的目光。
“是。”卫延垂眸不敢直视龙颜,缓缓道:“皇上应该也知道,微臣前些日子与江家小姐定下婚约,但因为塞外之事,误了佳期,无奈将亲事推延,而我两人虽未成亲,可既有婚约在身,微臣自当尽心照顾江家小姐,说照顾或许有些大言不惭,微臣为粗犷之人,也谈不上如何照顾旁人,但微臣念着江家小姐一直病症缠身,特意自别处寻得名医,想要为江家小姐医治。”
他略微停顿,斟酌着自己的语气:“江家小姐受皇上恩典暂住宫中,按理说,微臣不该在此时请旨,让皇上允她归府,但实在是名医四处云游、踪迹难寻,微臣凑巧碰上名医,着实不想错过此次机会,这才斗胆进宫,请皇上允许江家小姐出宫医治旧疾。”
终究是尚未过门之人,江知宜也暂时不属将军府的人,所以这事原本理应是镇国公请旨,但不知怎么的,皇上一直未回镇国公请旨的折子,无奈之下,这才让他再次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