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佟家这两位舅母到底没学到家,一个‘劫’字,到底还是带着怨气的,这是静嘉该受着的,她也不在意。
“容嫔想叫舅母跟我说什么?”静嘉垂着眸子,开门见山问道。
佟家大夫人和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忐忑不安,好一会儿大夫人才开口:“这……娘娘见谅,是不是容嫔咱们也不确定,只是受人之托,从头到尾都没见着人。那人只说……劝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撕破了脸,后果……娘娘,娘娘受之不起。”
静嘉心里冷笑,容嫔这威胁人也要将自己放在高处,还真是像足她的性子,做个坏人也不愿意放下牌坊。
“那舅舅们是怎么想的,舅母可愿意跟我说说?”静嘉抬起头看着二人,“你们放心,既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怪你们。其实将你们救出来并不难,我只是怕自己在宫里远水难救近火,但凡有一点儿万一,这孽债我背之不起,才叫舅舅和舅母们受了这些时日的惊吓,我欠舅舅们一句抱歉。”
佟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听到这儿都赶忙起身要下跪:“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当不起,到底性命无忧,咱们真的没怪娘娘。”
“那舅母们便说说吧。”静嘉叫魏嬷嬷将二人扶起来,柔声道。
佟家大夫人咬了咬唇,还是坚持着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奴才斗胆,临进京之前,公公便对夫君和奴才等人有所交代,公公说,娘娘不是冷心冷清的人,最是记恩,哪怕一时发生了什么,也不可由得旁人离间了血肉亲情,不管娘娘如何吩咐,咱们都听娘娘的。”
二夫人进门后头一回开口,附和道:“大嫂所言一字不错,咱们虽然心里害怕,可大哥和夫君都心里清明,咱们这一家子都不算是聪慧的。公公不止一次夸赞过娘娘,说您打小儿就一副玲珑心窍,不管娘娘如何吩咐,哪怕豁出命去,咱们也不会拖娘娘的后腿。”
静嘉心里蓦地一酸,外祖虽然对额娘不算太过重视,当年到底保住了她和弟弟的性命,临行之前也尽了自己的全力,希望能保证她和弟弟能在安国公府活下去。
如今听两位舅母说起外祖来,她便知道,哪怕是情淡,到底也还有人把她和宝赫当做家人看的。
她眼眶子有些发红,亲自上前将佟家两位夫人扶起来:“外祖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两位舅母放心,静嘉必定护你们周全。”
佟家两位夫人忐忑到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肠,这会儿才算是稍稍定下来些,都赶紧安抚静嘉。
等静嘉稍稍缓过情绪,三人携手坐了,她这才认真看着二人道:“还要劳烦舅母跟两位舅舅说一声,若想一劳永逸,叫那些恶人再不敢兴风作浪,静嘉要借两位舅舅的命一用。”
佟家两位夫人刚放下去的心肠,立马哆嗦着就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