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嘉和德妃听慎嫔算得上凄惨的控诉, 没法子,只能继续起身跪下, 今个儿众人都不知道起起跪跪多少回, 比祭拜祖宗时也差不多了。
“臣妾不敢替家中说话, 只是马佳氏从来谨言慎行, 家训更是森严,向来只为万岁爷在军中解忧, 绝不敢在其他地方插手。慎妃若是没有确凿证据便攀咬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只能由万岁爷和老祖宗发落。”德妃似是有些累了, 面色多少有些悲凉。
静嘉见她抢了自己的表情,只得换上无奈神色, 泪珠子比慎妃掉得好看得多:“嫔妾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满京城也没几个不知道的, 退一万步说, 即便嫔妾坏了心肠, 也没本事叫内务府和造办处听嫔妾的, 至于宫外, 嫔妾就更是无能为力。”
她抬起头看向慎妃:“嫔妾是曾让慎姐姐被禁足过,但也不是嫔妾起的事端,您何苦死死咬住嫔妾不放呢?”
皇帝垂眸掩住眸底的笑意, 这小东西每回算计人的时候倒是哭得好看,不像是真委屈的时候,丑得叫人没眼看。
慎妃眼神里的恨毒几乎要将静嘉和德妃淹没,可如今形势清明,明明最不可能出问题的手段突然出了岔子,让她几乎陷入绝境。
唯有最后一个办法,慎妃死死咬住嘴唇,若非情不得已,她实在是不想走到那一步,到时即便她能脱险,也要元气大伤,只怕要任由人欺负。
可她没有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命要紧。
慎妃猛地泥首下去:“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恕罪,若非事关家族兴衰,臣妾绝不会绕这么大的圈子指认德妃和锦嫔,得见书文和柔妃宫中奴才来往的这些奴才,有一部分是真看见了,另外的……是知道锦嫔为何有本事与德妃联合起来陷害臣妾,锦嫔宫中的首饰,臣妾知道从何而来。”
太后意味深长看了静嘉一眼,冲着慎妃道:“那你便说说看。”
慎妃恶狠狠看着静嘉:“锦嫔刚进宫没多久就曾与臣妾的长兄私相授受,成为万岁爷的人以后,仍死性不改,私下里与长兄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臣妾长兄虽在御前行走,到底得府里照看,在内务府也有几分本事,替锦嫔办了不少事儿。”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太后脸色猛地难看起来,连皇帝都很给面子的黑了脸。
“放肆!你可知你这话说出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死罪!”太后狠狠拍着桌子怒喝出声,“若是你敢有一个字说谎,哀家立时便剐了你!”
慎妃脸色苍白:“臣妾拿纳喇家的列祖列宗发誓,长兄与锦嫔私下往来一事,臣妾若有半个字说谎,叫纳喇家世世代代都永无宁日!”
“证据呢?”皇帝冷声问。
慎妃脸色更白了些,她努力攥住有些哆嗦的拳头:“回万岁爷和老祖宗,在温泉行宫时,锦嫔与长兄私下里说话,禁卫里不止一人瞧见,他们都可以作证。内务府替锦嫔和长兄传话的奴才也不敢瞒着这么大的事情,禀报了臣妾,长兄送给锦嫔的定情信物就藏在锦嫔身边。纳喇家对此并不知情,长兄嫉恨自己庶出之身已久,早有报复之心,只怕是为着与外人联合,夺取纳喇家的权势,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