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更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将头发松松的绑了个发辫,点上灯坐在桌前,看起了嫁妆单子。桌子上的白瓷瓶中,插着碧草从院子里摘来的月季花,不是什么好的品种,但却被养的异常娇艳。
外间守夜的碧草被惊醒了,起身走了过来,见苏桐做在桌前看嫁妆单册子,抿嘴笑了笑说:“小姐,你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这几日我和外院的婆子都按着单子上的东西清点了。”
苏桐若无其事地将册子合上说:“嗯,知道了!”
程言忠给了她一张二千两的银票和京城一处铺子的房契,说是给她添妆的,苏桐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了。程言忠行医了一辈子,却少有体己钱,大多都被他救助穷人了。京城的房价可不便宜,依着程言忠的性子,就算有银子他也不会置办什么铺子,估计不是以前穆王赏的,就是其他什么王公大臣送的。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苏宝田派人把苏桐单独叫去了书房,说是有事叮嘱她。
苏桐不知苏宝田叫她何事,放下手中的事务便跟着柴宽去了书房,这几日,她一直在听沈四娘教导她成亲的礼仪和规矩。裴川没有父母,她进门就要当家作主,沈四娘唯恐她哪里注意不到,影响了以后的子嗣和家里的运气,所以说的很是慎重。
其实这些事情,本该周芸娘这个做娘的来跟苏桐说,但她那个样子,不添乱就是好的,哪里还能为苏桐着想。沈四娘心思细腻,早早地将事情揽了过来,为此,苏桐心里很是感激。
苏家没有主母,秦姨娘又刚进门,许多的事务不熟悉,苏桐只好自己出面处理亲事上的一些琐事。因为太忙,她有几日没见苏宝田了,此时却发现面前的人脸色有些许的苍老,鬓角处几日不见竟然多了许多的白发。想到苏家接下来要嫁出去三个女儿,他这做爹的心里肯定有些难受。
终究有几年父女的情份在,她疾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爹!”
苏宝田坐在案桌后面,见她进来,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他那日看到石靖了?”
苏桐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石大人也不知听谁说我嫁他是被逼的,竟然说让我退亲。”